第23章(1 / 3)

萬先生已經引退,去附近的樹林逗籠子裏的鳥兒玩,對身邊的事不聞不問。

周喜兒把洪可馨叫到炮台下的密室。兩個手下推動一尺厚鋼門。門緊閉了,再用鐵栓緊鎖著。

兩人持槍在門外守護。

周喜兒坐下,拿起杯子,喝口水,收拾一下桌上的散亂文件。

“你老實跟我說,那些東西,是不是你得到了?”她拿著杯子問。

洪可馨不回答。

她又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鐵成?”

洪可馨看著牆上的地圖和畫,暫不回答她的問題。

周喜兒說:“你別太天真。我告訴你,他過去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你不要上當。”

“如果你交出那些東西,我可以不追究你勾結外人,燒毀香堂密室檔案的責任。”

洪可馨神色平靜,且帶著幾分不屑。

“香堂是我燒的,小樓是我燒的。但是,那是在外人進來之後。難道這也有責任?”

周喜兒緩緩站起來,盯著她,正色的說。

“那些檔案也是麼?我親眼看到大誌把它們送去小樓。”

洪可馨不理會她。突然看到牆上的地圖上的紅圓圈勾勒著許多地名。

周喜兒繼續說著,“你不要相信男人,他們沒一個好東西。那個鐵成,已經結婚了。他明知道你為了她,不惜損害自己的聲譽,但還是對你視而不見。而且,據我所知,他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我們的老對頭,黃旗社的許當家的女兒也與他有染。你別被他迷惑了。”洪可馨忍不住了,“不許誣蔑他。說起殺人,哼。你我還不一樣?難道我們是大善人麼?我們也是平常人所說的那種雙手都是血的冷血殺手。黃旗社,哼,那又怎樣,我就是半個黃旗社的人!”

周喜兒無話可答。

洪可馨緩緩歎氣。

“不過,我可沒說過,我喜歡他。那是你說的。我們這些人,生來就是為幫會而生,為忠義而死。怎麼能有這些兒女私情呢?何況,人家已經結婚,就此隱退了。”

她有些惆悵,心想。

“對方心裏根本就沒有我,他身邊有妻子,現在或許已經在某個角落隱居了。我何必自作多情,還是忘了他吧。”

她從衣兜取出一張小尺寸光盤,放在桌上。“這就是他們從莊園盜走的東西,本堂口的名冊,被我取回了。但是,譯碼器我沒找著。”周喜兒看到這東西,才稍稍放心,立刻將之放入密碼箱,“那就好。這個鐵成,如果可以利用,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幫手。心直人傻,容易上鉤。不過,就怕他不懷好意,故意裝傻,是衝著那些東西來的。當晚莊園失火,密室的一切都被燒掉了。這都是鐵成的師妹的錯。——說起來,鐵成又是陳強送來的。他們倆都要對此事負責。”洪可馨說:“我倒是覺得,這沒什麼需要負責的。其實,這樣也好,燒掉了莊園的檔案室,免得那些東西落入對手手裏。沒有那些名冊,他們根本不知道幫會究竟有多少人。更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資產。”周喜兒搖頭,“我不管,隻要你把密碼鑰匙和聖物拿回來,我就原諒你。大家也會原諒你。否則,你就是叛徒。別忘了。因為你的寬容,才放了對手到山莊來,毀掉了華伯的基業。”

“現在,我們必須搶先一步找到黑嶽的女兒,這樣才能打敗對手。”

“女兒?”

“是的,別相信什麼黃金什麼武器能恢複堂口的實力,更不要相信黑嶽會因為這些大張旗鼓派清龍會來對付我們。他繼承仁君的產業,作為最有錢的江湖幫會頭子,根本就不缺錢。那隻是一個煙霧彈,用來迷惑旁人,那也是一個誘餌,用來讓手下更賣命的辦事。”

“最近,我通過安插在對手身邊的眼線,查到他女兒的消息了。我明白那老頭的心,更明白他要的是什麼。隻有找到他的女兒,然後綁架她,才能打敗他,從此奪回我們的地盤和產業。”

洪可馨不解:“可是,那些地圖是兀鷲崖的,和他女兒有什麼關係?”

“我曾是雪山門的人。”周喜兒歎氣,“當年的事,我雖然不甚清楚,但也知道一些。其中的古怪,我猜就在宗先生帶走的女人和孩子身上。但是我不是當年的目擊者,具體情況不明。有了地圖,我們就能回到當年的事發地,查清事情原委。至於兀鷲崖,我想,黑嶽除了要找女兒,也許還有別的目的。所以,他派清龍會打頭陣,又派了親信出馬。去辦這件事。”

“對了,這個秘密隻有你我知道。這是打敗黑嶽的唯一方法。也是得到他的資產的唯一方法。”

洪可馨走到一旁,透過小窗,看著山崖下的大海。

“我估計,清龍會的目的也不簡單。”

大海的浪濤洶湧澎湃,白色的水花飛上岩石台,把岩石衝出許多凹陷。

周喜兒一把將地圖扯下,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裏。“哼,真地圖不見蹤影。這沒用的地圖,垃圾東西,不知道掛在這兒有什麼用處。”她憤憤的,不停地說髒話,大罵黑嶽,責備眾人的無能。

洪可馨皺眉,搖頭。

“你要發泄,也不該毀壞公司的財產。”

說著把地圖拾起,放在桌上。

周喜兒點頭。

“無論如何,不能答應王文秀等人的要求。”

“——你認真聽著,無論如何,你都要把東西弄到手。咱們決不能和他們平分。畢竟,這是我們對付黑嶽,東山再起的唯一機會。”

“可是,那些東西,伯伯本來就是要分一份給他們。”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當年,聖物真的沒有被華兄拿到麼?”

洪可馨神色疑慮,“聽伯伯說,他們忠字堂一門自宗先生叛變後就分崩離析了。門徒各奔東西,生計凋零。若不是靠伯伯接濟,早就散夥了。人人自顧不暇,誰還去管什麼聖物。再說,如果伯伯有聖物,就能以它號令眾人,不懼那些反對革新的老頑固的阻撓了。”

周喜兒說:“嗯,這件事慢慢再議。依我看,王文秀這個滑頭,是找借口來靠近我們,想找出宗老頭的線索罷了。”

洪可馨搖頭,說:“如果知道當年的事,我會告訴他們。可惜,伯伯去世前,對那些事隻字未提。更不許門人多問。誰要是問了,就要被掌嘴。甚至提起宗字都要受罰。你也知道,直到現在,我連自己的家在哪兒,父母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還有心思去管那些事。”

周喜兒沉吟片刻:“辦好這些事,我可以如你所願,帶你回到過去的家。送你去見你的父母。”

洪可馨說:“真的?可是,伯伯說我的家已經毀掉了。”

“隻要拿到地圖中的東西,作為交換。”周喜兒笑說,“那些隻是他老人家怕你思鄉,騙你的罷了。怎麼會毀掉。”

“可惜,所謂的地圖,如今大家看到的隻是一張光盤,沒有譯碼器,誰也沒見過它的真容。”

“要打開兀鷲崖。地圖,密碼鑰匙,聖物三者缺一不可。密碼鑰匙用來打開兀鷲崖的大門。聖物是用來打開兀鷲崖內保險箱的工具。可是,連地圖也沒有,要聖物有什麼用處?”

周喜兒說:“你仔細想想,當時華伯有沒有告訴你,那個保險箱究竟有什麼乾坤?”

“保險箱是宗先生的東西,他私下藏在裏麵的。伯伯沒有告訴我裏麵是什麼。”洪可馨搖頭。她來回走動,沉思片刻,依然想不起什麼,但是,她忽然記起一件別的事,問:“你和太子合作,究竟做的什麼買賣?為什麼你經常去七星寨的礦井?現在又派程俊開車送東西過去?”

周喜兒聽了,沒料到她會問這些,心頭一驚,神色有些遲疑。

“你,你查了公司帳目?”

洪可馨搖頭,“沒有,賬目已經燒掉了——太子除了經營娛樂產業,也涉足偏門生意。比如走私,販毒,還控製著碼頭走私毒品和電子產品的通道。是個中間商。你難道不知道?我還以為,你隻是與他合作建大樓開發土地而已。那天,我看到你送東西去那兒?看起來,不是礦井的用品。”

“不管怎樣,我們不能讓旁人知道這回事。”

周喜兒神色稍緩,喝口茶水。

“那些是,是太子托我存放在礦井的貨物。我幫他保管,遲早要送回去。你也知道,我們有求於他。這些年來,如果不是他幫忙。我們怎麼能對付清龍會和那些頑固的元老?所以,他有求於我,我隻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