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今天下分九州:中州,揚州,徐州,燕州,青州,京州,涼州,雍州,禹州。
揚州,玄機山脈,月鹿山腳,有一村莊,名為千鶴村,村中居民分布一條大河兩岸,大河沒有名字,一座大橋橫在大河之上,此時日已黃昏,村民都已結束一天的農活歸家做飯,大橋不遠就有幾戶人家,男人們正坐在門口閑聊,等待著晚飯,大橋上行人不多,隻有幾個半大孩子在追逐嬉戲。
遠處的玄機山脈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中,乍眼看過去有些刺眼,隱隱的帶著些莊嚴。
夕陽的光輝中,從大橋西頭慢慢的走出一個人影,停在橋頭的一塊大石碑前,石碑約莫兩人高,上刻兩字:鎮江!
那人影在石碑前駐足抬首凝視片刻,又朝著東麵走來。
這深山中的村莊不常有外人前來,幾個孩子很少見到生人,紛紛止住嬉鬧,站在那裏看著緩緩走近的身影。
那人一襲怪異長袍籠罩全身,長袍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就連頭上套著的兜帽,都是一半白一半黑,兜帽遮住他一半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麵貌,他就那麼一步步地走著,腳步不急不緩,待走到幾個孩子身前,忽然停住了腳步。
幾個孩子看著麵前的人,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夕陽下,幾個瘦小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其中一個孩子壯著膽子上前一步,怯怯的開口:“你……”
孩子的話沒有說出來,一道血光閃過,長袍飛舞間,一柄不知何時出現在那人手中的劍,將麵前的孩子帶上了空中。
滾燙的鮮血灑在其餘幾個孩子的臉上,孩子們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但他們沒有機會叫出聲來,長袍人的劍很快,快到可以一瞬間割斷剩下這四個孩子的咽喉。
長袍人背對著五個孩子的屍首。
夕陽下沉得很快,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橋頭的石碑,似乎發出了一聲陰冷的笑。
太陽漸漸隱沒於山中,最後一片光亮消失在天地間,隱隱的天地間似乎帶上了一片血色。
殺戮開始在這個小村莊中展開,一個人對這個村子的屠殺。
長袍人揮劍斬去一個村民的頭顱,一共六百四十二口人,這是第六百四十一個,還有一個,在哪裏?
長袍人站在原地,緩緩背過手去,手中一鬆,那柄劍便憑空消散。
他雙手聚在胸前,合成三角狀,三角中心慢慢凝出一道光幕,光幕中顯示著村中某個角落的景象,一個孩子躲在那裏顫顫發抖。
長袍人分開雙手,右手一震,那柄劍複又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看了眼方位,認定方向,飛掠而去。
這時空中忽然傳來幾道破空之聲,雲層中發出一聲驚異的“咦!”
幾個身形從空中穿梭而下,落在千鶴村那座大橋之上。
這是五個身著白袍的道人,這裏是玄機山脈,這五個白袍道人想必就是玄機門的人了。
其中一個中年道人四周環顧了一眼:“好重的血腥氣!”
他身後的一個年輕道士眼尖,一眼看到橋上幾個孩子的屍首,驚呼一聲:“師叔!”
被他喚作師叔的中年道人順著他手指指向看去,目光一縮,五人疾步過去,看到慘狀,四個年輕的道人忍不住轉過頭去,不忍觀看。
中年道人蹲下身來,目光凝視著幾個孩子的傷口,眼神越發的凝重了。
他還待再看,身後一弟子又出聲驚道:“師叔,那邊有人!”
中年道人霍然抬頭,隻見村子東邊有一道藍芒閃過,道:“過去看看。”說完身形已拔地而起,衝那光芒而去。
幾個弟子也不遲疑,紛紛禦空追去。
四個年輕道人趕到時卻見那中年道人與一個長袍怪人對峙著。
長袍人身後,一個滿臉驚恐的孩子正顫抖著蜷縮在角落,長袍人的劍斜斜的指著那個孩子,偏著頭盯著中年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