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2 / 3)

“你說你呀,老來得子就算了,還得了個白眼狼。知道哥來了,就丟下你這個爹不管,自己跑路了。哥估計呀,你兒子就是餓死鬼投胎,故意來吃你的,喝你的,等你死了好繼承你的遺產,出了事呢,兩腳一邁就跑。我說你這個爹當的呀,還不如不當。早知道當初,你還不如在娘胎裏就掐死他,或者直接把他射牆上,可能你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要我看...”

“不許侮辱我兒!”

吳清濤喋喋不休,嚴華終於是忍不住了,大聲喝道。隻是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洪亮了,十分沙啞,氣息虛弱無比。

“喲嗬?你讓不說就不說?”吳清濤眉毛一揚,手指著牆邊一個站崗的士兵說道:“,哎,小子,說你呢,對對對就是你,去!給哥沏壺茶過來。”

那名士兵聽罷,急忙去給吳清濤提茶去了,而吳清濤百無聊賴,捏了捏喉嚨,咳嗽了幾聲,扯著嗓子喊道:“大家快來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今日爆哥給你們好好講一講!嚴城主和十八房姨太太的故事啊!嚴城主老來得子,究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還請大家留下腳步,聽吳某人細細道來...”

嚴華聽到吳清濤的話後,氣得怒火攻心,恨不得將吳清濤的嘴堵住。可惜繩子綁得太緊,嚴華一聲傷勢,又幾日米粒未進,餓得頭昏眼花。更可恨的是,吳清濤居然還派人在一旁,一旦自己昏迷過去,就拿冷水潑醒,也不讓自己睡著。這種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令嚴華痛苦不已,恨不得自盡。

最淒慘的是,吳清濤每天都要抽空來調侃自己一番。怎麼當初交手時,就沒發現這小子這麼能說會道。

路過的行人一聽,尤其是那句老來得子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著實吊起了眾人的好奇心,紛紛駐足,抬著頭,豎起耳朵,想一聽究竟。

“小賊,有本事殺了我!休要搬弄是非,侮辱我兒!”嚴華轉過頭,對著吳清濤破口大罵。

可惜吳清濤不再理會嚴華,負著手,看著城牆下的眾人,一副好事的樣子,卻是沒有一點同情的眼光,更遑論站出來為嚴華說話了。可見嚴華在民心中,早已失去了威信,不受百姓待見。這樣不被擁護的官,怎麼可能是好官。

看著底下的人越來越多,吳清濤臉上也是露出笑容,更有好事者,還在下邊起哄道:“我早就懷疑那老賊的兒子不是親生的了,年輕的時候一百多個小妾都沒給他下一個崽,老來得子?估計是路上撿的吧。還是被人帶了綠帽,幫別人把孩子養大了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做了一輩子孽,到頭來還不是成了崔武子?”

“哈哈哈,這老賊臨死還不知道是被誰戴了綠帽吧,嘖嘖...”

“大人您快說吧,我們都已經等不及了呢。”

“.........”

看著底下的人又哄又鬧,嚴華氣得腦袋嗡的一聲,不堪羞辱,竟然是昏死了過去。

吳清濤見到後,不禁一樂,好小子,以為昏過去就沒辦法了?等茶水一來,吳清濤倒入碗中,喝了一大口,含在嘴裏,攪動幾下,然後噗地盡數噴在了嚴華的臉上。

嚴華剛剛昏死過去,但是被這冰涼的茶水一激,又醒了過來,發現吳清濤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口中還說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混過去了?講故事嘛,沒有你這個主角在場,怎麼能盡興呢?再說了,難道你就不想聽一聽你當年的英勇事跡嗎?”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

嚴華這幾天飽受折磨,精神萎靡,疲憊不堪,甚至有時候眼前都出現了幻覺。但是嚴華的堅挺程度仍然是超乎吳清濤的想象。直至今天,現在,嚴華自知求生無望,沒想到還連累了自己的兒子名聲掃地,受人侮辱,心中悔恨萬千,羞愧無比,終於是徹底崩潰,老淚縱橫。

吳清濤見到嚴華眼神渙散,精神已經崩潰,意識錯亂不堪,嘴裏反複念叨著,狀若瘋癲,頓時失去了講故事的興致。但是底下這麼多聽眾,還有幾個急性子的貌似已經快要失去了耐性,這個時候突然說不講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

清了清嗓子,吳清濤開口說道:“要說這嚴老賊年輕的時候,雖然是習武之人,但是練武的時候不小心劈叉了。當時嚴老賊表演過一百零八根獨木樁,可惜前一晚在床上用力過度,導致嚴老賊走樁時頭腦恍惚,腳步虛浮,所以在走到第二根獨木樁的時候,嚴老賊腳下一滑......”

“住嘴!”

吳清濤講到這裏,正是興致勃勃的時候,突然間傳來一聲大喝,同時從原處飛來一支梅花鏢,速度極快,帶著一陣破空之聲,直取吳清濤的眉心。

吳清濤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茶碗擲出,正中那梅花鏢。刹那間,梅花鏢被打落,茶碗也被擊碎,茶水碎片從空中灑落,淋在了看熱鬧的眾人身上,躲閃不及。

“誰呀,是誰打擾我豬肉張看戲,信不信我一刀...”一名膀大腰圓,油光滿麵的壯漢無故被茶水淋了一腦袋,怒火中燒,回頭罵道。可是話還未說完,看清了擲鏢是何人後,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接著心頭一驚,發現自己闖了大禍,嚇得兩腿不由一抖,雙手不由自主在油膩的臉上抹了一把,急忙轉身逃跑,甩起了肚子上一圈圈的肥腩,像是波浪翻湧般。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看清來人後,也是一臉驚慌失措地作鳥獸散,不敢多做停留。

“吳清濤,你竟敢當眾辱我父!我嚴寬今天勢必要殺了你,血洗你給我嚴家的恥辱!”

吳清濤眼睛一眯,來人是三名身著聖血宗服飾的弟子,中間的那名弟子眼中冒火,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吳清濤,仿佛跟吳清濤有深仇大恨一般。擲鏢說話的,也是那人,嚴華之子,嚴寬。

至於他身旁的那兩名弟子,表情冷漠,但是眼中帶著濃濃的敵意,注視著吳清濤。

“哦?你就是嚴寬吧,另外兩位怎麼稱呼啊。”吳清濤站在城牆之上,直麵三人投來的目光,絲毫不懼,還擺出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

“沈良!”

“永天!”

“小賊!快快放了我父親,否則我殺上城頭,取下你狗命!”嚴寬怒指吳清濤,額頭上青筋直顯,大聲喝道。

“小賊?”吳清濤掏了掏耳朵,像是沒聽清般,陰笑著說道:“野種,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嚴寬剛想開口,但是看到吳清濤掏出了一柄長劍,架在嚴華的脖子上,臉色陰森地看著自己,剛到喉嚨裏的話硬生生被吞回去了。

吳清濤看到嚴寬欲言又止的模樣,目光陰毒,卻是毫不在意地嗤笑一聲,說道:“怎麼,不叫了?”

“嚴老賊,我發現你兒子的麵相,跟你一點都不像哎,看來他真不是你親生兒子呢。”吳清濤轉過頭,笑眯眯地跟嚴華說道。

隻是可惜嚴華哪裏還受得了吳清濤這種打擊,早已經失了心智,變成一個瘋子,還在那裏不停地念叨著:“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小賊!你...”嚴寬見狀,被氣得渾身顫抖,怒不可遏,拔起背後大刀就想衝上去,將吳清濤砍成兩半。

“呀呀呀,嚴老賊你看你兒子!都不顧你生死,你真的是白養他這麼多年了,到頭來還要被他害死。”吳清濤看到嚴寬這般模樣,突然陰陽怪氣地說了起來,但是手上卻是狠辣無比,輕輕一動,將嚴華地脖子劃出了一道殷紅的傷口,隻是沒有流血。

吳清濤眼中濃濃的威脅之意,嚇得嚴寬膽寒,不敢再輕舉妄動,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說道:“吳清濤,你到底想幹什麼?”

終於要說到正題了,吳清濤冷笑一聲,說道:“我兄弟何英俊呢?”

“嗬嗬,這小子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倒是出乎了我老人家的意料。”蘇仙此刻正在蘇仁的將軍府裏,優哉遊哉地躺在後院的藤椅上,手裏拿著一根毛茸茸的逗貓草,旁邊還擺著一張小木桌,桌麵上泡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小日子過的愜意得很。

小娃娃蘇念慈站在蘇仙的麵前,兩隻白淨的小手捏成拳頭,直直地朝前伸著,雙腳呈九十度彎曲,十足的紮馬步的架勢。小臉紅撲撲的,豆大的汗珠從蘇念慈的腦門上滲出來,險些落到眼睛裏。

蘇仁從一旁經過,看到自己的兒子蘇念慈嘟著嘴,咬著牙,小臉憋得漲紅,意誌堅定得倒是出乎了蘇仁的意料。

但是蘇念慈年紀尚小,雖然意誌扛得住,但是身體不行,沒站多久小腿就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 蘇仙見狀,怒喝道:“站穩了!不許亂動!”

蘇念慈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穩住自己的小腿,但是烏黑的大眼睛噙著淚水,在眼眶裏滴溜溜地打轉,一副寶寶委屈,但是寶寶我不說的模樣。

蘇仁在一旁看著,一陣心疼。但是礙於蘇仙的身份,欲上前又止住了腳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還是一錘拳頭,無奈地歎了一聲,搖搖頭轉身走開。算了,眼不見心不煩,這都是為了孩子好。

其實比蘇念慈還要苦的,另有其人。另外一位慘遭蘇仙魔爪的,就是我們的難弟吳雪劍啦,天可憐見,小劍看著蘇仙手裏的逗貓草,淚流滿麵,內心狂吼:弟弟我是老虎,不是貓呀,喵~

騷瑞,最近學貓叫學多了,下意識就說出口了呢~

蘇念慈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地看著小劍,咦,好大的貓貓呀~

蘇仙知道,吳清濤此舉看似胡鬧,實則十分危險,畢竟吳清濤並不知道聖血宗會派出什麼樣修為的弟子。如果是血途河的話,吳清濤早就落荒而逃了。但是聖血宗之人行蹤隱秘,而且善於隱匿自己。何英俊落到聖血宗的手上,多一天沒找到就多一天的危險,即便不死,也會飽受折磨。

吳清濤這幾天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實際上心裏比誰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