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娃想娶媳婦了。
他想,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現在還是好好放羊吧,再幹上幾年,多積攢一些錢自己為自己娶個媳婦總行了吧。
好娃的這種想法應該說也是一種自我安慰吧。
冬去春又來。好娃趕著羊群走向小山的背後。一看,小山的東邊因為有著陽光的照射,小草已經開始返青出芽了。再一看,小山下湖麵上的冰已經消融了,湖水自嘲地說,我睡了一個冬天了,可算睡醒了。湖水在微微春風的吹拂中,不斷地泛起了漣漪,漣漪在水麵上翩翩起舞,並歡呼著,春天真的來了。
見此情景,好娃更加高興了。冬天,由於湖麵上結了一層很厚的冰,羊群要喝水就要靠著好娃去井裏挑水,再把水挑到羊喝水的槽子邊上,然後再把水倒進槽裏羊才能喝到水;好娃若是偷懶沒有挑水,羊就會受到委屈,就會口渴的咩咩叫。就象小兒叫媽媽一樣。
春天的來到,讓世間萬籟都感到興奮。尤其是,好娃在三個季度裏不用再擔水給羊喝了。不用說,這是他最高興的一件事情了。
就在這一年剛入夏的某一天上午,好娃跟往常一樣趕著羊群上了山了。他把羊群趕到一處山坡上吃草。他抬頭仰天一看,太陽正當頭,曬得大地暖融融的。好娃也感到渾身暖洋洋的了。農民幾乎是一輩子沒有條件洗澡,所以身上會生長虱子,好娃一時感到身上有些癢癢,便把衣服脫下來坐在山坡上抓起虱子來了,每當他抓住一個虱子的時候,就會用手的兩個大拇指的指甲把虱子擠死。還有的時候,他會很生氣地把一個大個的虱子放入口中,念念有詞地說,你每天都在咬我,咬得我很難受,今兒個,我也要咬你,我能把你整個放到我嘴裏咬死;你呢,隻能咬一下子我的皮膚,隻不過讓我感到有些癢癢罷了。他說著話便把虱子一個一個地放入嘴裏咬著,說著.......。
他咬著虱子正在興頭上呢,慢慢地感到自己脊背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了。於是,好娃不抓虱子了。他曾經聽老人們講過,人的皮膚不能被太陽暴曬,如果暴曬的時間長了會得皮膚病的。於是,他拿著衣服抖摟了幾下,正要往身上穿呢,突然間發現自己已經離開地麵升在了半空中了。這一驚嚇,他不是感到熱了,而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再抬頭往天上、地下仔仔細細地看看,什麼也沒有看見。此時,好娃的心裏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嘴裏自語說著,我怎麼好好地會升到天上了呢。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強烈地恐懼感。
這個時候的好娃呀,他是想叫也叫不出聲音來了。於是,他在恐懼和慌亂中定神兒想道,我又不曾做過壞事,因為我把主人家的羊當作自家的羊來放牧的,羊的主人們還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好娃了,我為什麼要害怕了呢?我要振作起精神來,得好好想想,我在不知不覺中就升到空中了,難道我真的要成為神仙了嗎。他想著想著,他看到自己開始往地麵降落了。就像他沒有感覺到自己升空了一樣,慢慢地降落到他原先坐著的那一小塊山坡的地上了。好娃再次往天上、地下,四周圍看望一下,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好娃決定把這件事情藏在心裏,不能告訴任何人。他想,如果自己要是正在往成仙的道路走著,一說就會不靈驗的。所以,他決心把此事永遠存留在心裏。
好娃與往常一樣,每天都是勤勤懇懇地趕著羊群上山去吃草。雖然,他認為自己有成仙的可能,他認為更要把事情做好。他依然像以往一樣嗬護著小羊羔。誰家的母羊又生了小羊羔了,他仍舊會懷抱著小羊羔,歡天喜地的像以前一樣去給主人家報喜。
好娃從第一天升空開始,每天都會在同一時間裏升起。好娃美得飄飄然了。他感到很得意。於是,他什麼也不想了,每天他都會在空中俯瞰大地的美麗;可惜的是,他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人。如果,他要是一個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他會用怎樣的語言和濃墨來描寫他腳下的這塊大地的美麗景色呢。有的時候雲層比較低,他會飄到雲層的下邊遊蕩著;夏天裏由於雲層遮擋住了太陽,他會感到一陣愜意的涼爽;他心裏的那個美滋滋的味道兒,更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這話要是說回來了,如果他是一個文人有此一番經曆,那他會怎樣地描寫腳下的大地呢?那一定是一副極其美麗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