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靈笛想了想,覺得落辛玲所說有理。況且他知道旭流兒雖然有時心思深沉,有時心狠手辣,可是他的心裏還是有韻絡的。就算是看在肚子裏孩子的份上,他也該救韻絡一命的。
他點了點頭說:“攝政王所說的確有理。我們據實以告,憑著那孩子的麵子,他也應該會救陛下的。”
“不行。”落辛玲拉住了海靈笛說,“你不能告訴他。”
“為什麼?”
為什麼?從他把旭陽的軍隊帶進落紫國國土的那一刻,就表明了他的選擇。或許他曾經愛過,現在還愛著。可是,他已經選擇不愛了。他忙著籠絡大臣,就是覺得皇姐不會醒來了。如今若是他得知皇姐還會醒來,那麼他做的一切都白費了。皇姐正值年輕力壯,他的心思瞞不了二十年,遲早栽在皇姐手中。可是若是皇姐死了,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榮華富貴,尊榮萬千,一世都享之不盡。這麼想著,他那裏還肯救皇姐。海靈笛的心性單純,想不到這些事情。也不便告訴他,以防壞了大局。
落辛玲說:“你該明白,他心裏恨極了你。你去,他看著你,想起了他受的苦,哪裏還肯妥協。倒不如讓我去試試。”
海靈笛答應了。
落辛玲即刻就去了東宮,旭流兒一如既往地安心養著胎。為了避免有人暗中傷了他的孩子,他一步都不肯離開東宮,而且東宮所有的吃食衣用都由書棋親自試過才肯用。
旭流兒看著落辛玲,輕蔑地瞟了一眼說:“攝政王不在禦書房待著,來我這東宮做什麼?”
落辛玲坐在一旁,說:“我有一種法子能救回皇姐,但是需要你的幫忙,你可否願意?”
“會傷著我的孩子嗎?”
落辛玲搖了搖頭。
“你能有什麼法子?”
“前幾日,在一個道士那裏得知一種法子,隻需要畫上一個法印,你待在裏麵不要出去即可。”落辛玲說,“道士會設法召回皇姐的魂魄,讓她複,複蘇。”
旭流兒聽了,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落辛玲看著他,有些難以相信。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覺得我不救她嗎?我是恨她,但她畢竟是我孩子的母親,是我的妻君。我為妻綱,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隻盼望她醒來之時能好生對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旭流兒扶著額頭,擰著眉頭說。
落辛玲的笑容也深了。流兒,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從今往後,我不再以叵測之心猜測於你,定會護你一生周全。
“皇後正君的情義天地可表,皇姐若是得知,定會心生感激,護你一生。”落辛玲說。
“好了好了,救了陛下才是正事。這個月就要過去了,我的孩子也已滿七個月了。不妨等兩天,等到月底,我們再救陛下。”旭流兒說,“這是唯一的要求,畢竟一個父親的心大部分還是在孩子的身上。孩子安好康健,我才心安啊!”
落辛玲說:“我去問問那個道士,可否退些時日。”
“那你去吧,我也困了。”
“告辭。”落辛玲離開了。
旭流兒看著落辛玲離開了,說:“書棋,接產的產父怎麼說?”
書棋行了禮,說:“產父說,孩子七個月,已經成型,而且主子吃食好,肚子比常人大些,可以催產。隻要養護小心仔細著點,傷不著孩子。”
“如此就好。你告訴他,把催產藥給我留下,隨時準備著接產。”旭流兒惡狠狠地說,“還有,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別嚼舌根丟了自己的性命。”
“是。”書棋心裏忍不住顫抖,他素來知道旭流兒心狠手辣,卻不知道他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算計在內。先皇後正君劉琨那般惡毒,也不似主子這般心思深沉陰暗啊!
落辛玲把旭流兒的話告訴了海靈笛,海靈笛想了想,到月底也就兩天,況且似仙老人給了不少丹藥可以續命,想必也沒有影響。於是,也就同意了。
很快,月底就到了。月底的月亮隻剩下一個月牙了,像鉤子一樣淩厲。早在這一天清晨,落辛玲就親自在旭流兒的屋子裏畫下了海靈笛教給她的圖案。
“書棋,湯藥準備好了嗎?”
“回主子,都準備好了。產父說這湯藥的藥性強,隻需要兩盞茶的時間就會發揮作用了。”書棋說。
“很好,你去告訴攝政王,可以開始了。”旭流兒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擺在那個法印中間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