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探子來報,柳青城那邊除了進宮一趟,也沒出什麼幺蛾子。
邇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天帝也不敢在往這裏降雨了,以至於邇城天天都晴空萬裏。雨斯在災區待了很久,也終於將水清理幹淨了。不過患了鼠疫的病人還是有很多,如果不盡快治好他們,隻怕水還是會被汙染。
這是個難題。
雨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了,隨手一指,便有幹淨的水來自動洗幹淨了她身上的灰塵,一襲綠色的長袍如同嫩芽滿地,充滿了生機。
做個凡人可真累啊,她竟然也會犯困。她還沒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被落韻絡叫到了書房裏。
“殿下,您有事嗎?”雨斯也隻能忍耐了。
落韻絡凝重地抬起頭看著她說:“紅莘不見已經很久了,本殿下有些擔心她。想到你們熟識,想問問你那裏有她的消息嗎?”
雨斯搖了搖頭,說:“應該沒什麼大事。往常在天宮,出去遊玩不見人四五年的天神都是有的,不必太在意。”
落韻絡想說紅莘的事情,又不太相信雨斯。她欲言又止,最後讓雨斯離開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無事。紅莘的事情太複雜了。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輕快的笑聲。落韻絡舒展了眉頭,輕笑著抬起了頭望向了門口。
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人兒端著一盤水果出現了。他帶著輕快的笑容,把落韻絡所有的煩惱都融化了。
“看你,又皺眉頭了。”那人放下盤子,捏了捏落韻絡剛剛舒展開的眉心處。“看來人間的生活還不如觀海郎呢。”
是啊。落韻絡又想起了月光下閃著耀眼光芒的海麵,和海麵上自由自在的大魚。
“如果我也能變成海麵上的大魚該多好啊。”
“大魚?那些魚叫做海豚。”海靈笛說,“其實在那裏都一樣,它們也不見得就自由。海裏的危險很多,它們也在小心翼翼地生活。而我們雖然不用擔心衣食住行,卻被人控製了行為乃至思想。”
海靈笛想起了海裏的家,既想回家盡孝有害怕遠嫁給龍二殿下龍意涵。
落韻絡的心痛了,她曾經最愛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人魚,怎麼會開始變得多愁善感了。她站起來從海靈笛的背後抱住了他,沙啞著說:“對不起,靈笛,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卻讓你處於生死邊緣。對不起。”
“是我自願的。隻是我從來都沒想過,人類會這麼壞,也沒有想過,韻絡你居然會殺人。”海靈笛輕聲說,“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也知道你會殺人。可是我的心裏真的不是滋味。”
“柳怡他該死,不單單是因為他傷害了你。”落韻絡說。
“阿左告訴我,龍意涵在利用我,阿馨也在利用我。那麼除去我的原因,你殺柳怡的理由是不是也是為了利用他?”
落韻絡有些驚訝地看著海靈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韻絡你不必這麼驚訝。我知道在母皇的羽翼之下我活的無憂無慮,可是,我不傻。這些天我雖然一直在病床上躺著,但是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我都聽了不少。”海靈笛說,“海笛宮裏也常常會有這樣的事情,我從來都不參與是因為我不在乎。可是我舍不得韻絡你難過。”
落韻絡望著他那雙明媚的眸子中多出的一份屬於她的擔心,頓時覺得心裏的擔子輕了不少。
“殿下。”這時候雨斯又回來了,她哼了一聲,打斷了他們,“該忙正事了。”
“是鼠疫吧。”
“嗯。”雨斯說,“我有一個辦法。”
“是什麼?”
“讓神醫準備好藥,我將這些藥融進雨水裏,讓它們隨著雨水降落。雨水落到百姓身上,深入皮膚血液,則可以治好。”
海靈笛聽著,抬起頭來看著雨斯一臉迷惑地問:“天帝有降下降雨的旨意嗎?據我所知,沒有天帝的允許,司雨之神是不能擅自降雨的。”
雨斯笑了笑說:“無妨,隻是少許的雨水。”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落韻絡也問了一句。
雨斯搖了搖頭,歎息著說:“想必殿下也想過分發藥浴來治療鼠疫的方法吧。我知道,這裏的藥材不多,而且患有鼠疫的人太多了,神醫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到時候又得死傷無數。所以還是讓藥浴從天而降的方法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