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製造者(1 / 2)

“一隻羊、兩隻羊——三百八十一隻羊——”李錘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緊緊閉著,心裏默念。

“噓——”終於,他歎息一聲,放棄了毫無效果的數羊法,睜開由於時刻緊張而變的幹澀的眼睛,“難道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擰開床頭台燈,白熾燈讓他本來幹澀的眼睛更加難以睜開,三月天還是很冷的,他穿上一件外套,坐在床邊桌前,從抽屜裏麵拿出那本《公務員麵試百科全書之十萬八千六百三十二道題》,胡亂的翻了起來。

明天公務員麵試就要開始了。

焦慮的狀態和心情使他難以繼續認真的看下去,上麵每個字像蝌蚪一樣,密密麻麻,看久了更加令人心煩。

這時桌子旁邊的手機響了,聲音大而嘈雜,好像一個破鑼。

李錘拿起來看了一眼,眉頭擰皺。

“火雞!我說過多少次了,過了晚上十點誰給老子打電話,老子明天弄死他!你非要挑戰老子的耐心?”

電話那頭傳來弱弱的聲音:“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光頭黨來搶地盤,火雞哥被砍傷了,不得已才給你打電話的——你再不來深水街,咱們的地盤就沒了。”

李錘嘴裏罵了一句,眼珠子紅的嚇人,手背上的血管都暴了起來,“知道了!”狠狠的掛掉電話。

李錘大學畢業三年,他本人有著崇高且令人崇敬的目標,要做一名出色堪比007、施瓦辛格類的警察。

但是由於隻是畢業於三流大學,唯一的出路就是通過社會報考警察,三年時間,他三次通過筆試,卻又三次被擋在麵試關上。

原因就是,他有輕微的憂鬱症!同時還有十分明顯的大男子主義,使得他在麵試的時候很難專注認真回答麵試官的問題。

大男子主義有著強烈的表現欲望,正好將他輕微憂鬱症暴露的缺點掩蓋,所以他本身可以說是個矛盾體,但是外人卻看不出來,最多隻感覺他為人有些輕浮。

三年來他做個很多工作,推銷員、售貨員、賣保險甚至送外賣,但是每一樣都幹的不長遠,他不是怕苦,而是不喜歡被人招來使去,感覺像狗一樣。

最後,他毅然決然的做了個決定,繼續帶著大學時代一批兄弟鬼混,在深海這座國際一流城市中,做起了小混混,組建了一個社團“鐵錘黨”。

如果是做黑社會,他完全可以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佬,但是他內心又向往警察那種平靜又刺激的生活,使得他對黑社會有一絲厭惡,但又不肯丟下兄弟不管,所以他對待黑社會的工作也極為怠慢。

從開始到現在,鐵錘黨唯一的地盤就是一條老街,深水街。

深水街位於市中心,這裏曾經是英格蘭的租界,很多建築還保留著北歐的建築風格,但是房子老舊,加上新區的開發,住在這裏的多為一些老深海人。

深水街和一般的步行街差不多,兩邊都是商鋪,酒樓、酒吧、歌廳、服裝店甚至還有一個小型菜市場,可謂是五髒俱全。

夜晚十一點不到,深水街後巷一片安寧,今天晚上外來勢力光頭黨要和本街勢力鐵錘黨在這裏講數。

講數就是談判的意思。

鐵錘黨在深水街兩年多了,老大李錘以前經常光顧每一間商鋪,由於最近準備公務員的考試,這兩三個月見不到人影。

隔壁新區一條街的光頭黨一直迫於地盤不夠,將目光投向了深水街,在觀察兩個月,並且不斷做出挑釁後,發現鐵錘黨老大不敢露麵,很是興奮,以為是個三流小混混,準備找茬拿下這條街。

街頭正中間,兩幫人馬對立。其中一幫人清一色光頭,一看就知道這是光頭黨了。另外一邊,站著二十幾個年輕人,臉上還帶著初入社會的青澀。

為首一人染著火紅的頭發,穿著黑色亮皮緊身外套,手裏拎著兩把西瓜刀。

對麵是個三十多歲的光頭,身後跟著三十幾人,最後麵還有三輛麵包車,刺眼的光芒通過人縫照過來。

紅頭發年輕人眯著眼睛,害怕氣勢會被對麵的光頭黨老大比下去,挺著胸脯,故作囂張,“張田,什麼時候搞的破麵包車,借給哥們玩玩如何?”

“火雞,少廢話,你老大來不來?”

紅頭發麵色一狠:“錘哥是做大事的人,對付你這種小角色還要他出麵嗎?”

“哼,你這話意思是這裏你說了算咯?”光頭黨的張田掰著手,骨節發出哢哢啪啪的聲音,聲勢嚇人。

“當然,我雙刀火雞怎麼說也是鐵錘黨老二,你有屁就放。”

“好,凡事都有規矩,昨天我小弟來深水街酒吧尋歡,是你打他了吧?這筆賬怎麼算?”

火雞不屑一笑:“光頭佬,你腦子進水了,你小弟來酒吧?要找也是去紅桂芳,我們深水街上的酒吧都是很正規的,沒有!是他先砸場子在先,我不過是製止他這種行為。”

“哼,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小弟的打白挨了?告訴你火雞,賠個三五萬塊,在牡丹大酒店在擺上十幾二十桌,我當沒事發生,不然我可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