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熱水,越多越好!”
裏麵傳出聲音,杜銳連忙去打水。我卻愣在了那裏,“使勁!”產婆接二連三的說話打氣。
看著裏麵沒有了她的聲音,我連忙進去。
她大口的喘著氣,大汗淋漓的望著我,“再使勁!就快出來了!”產婆說著。
“熱水!”我接過來,放在一旁,擰幹了裏麵的帕子,伸手擦拭她臉上的汗。
“快了!再使勁!”產婆繼續喊著,“啊---”聲嘶力竭的聲音響起,也是最後一次聲音,接著並沒有想象中嬰兒的啼哭聲,她沒了聲音,隻是瞪著眼,要不是她的眼睛還在動,我一定以為她疼暈了過去。“額--”一陣吸氣聲引得我往後一看,是一雙小腳?小腳先出來,代表……難產?一個產婆急急的出去,問杜銳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小孩。杜銳連忙回道保大人。杜銳,是多麼喜歡孩子啊。“我來!”我上前,安慰著她“相信我!好嗎?”其實,我也隻是看過別人生孩子,當小腳先出來時,不能硬把他拉出來,那樣易造成孩子的損傷。她愣了一下,眨眨眼。表示同意。
我來到後麵接替了產婆的位置,我輕輕的抓著兩隻腳慢慢的往裏麵擠,想借機調解嬰兒的胎位,頭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我發現這一切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簡單。因為兩隻腳根本塞不進去,無奈中,我隻好伸手,將兩隻手的位置固定住,使兩隻手順暢垂下,減小受阻力,由腳將上身拉出來。輕輕的拉出時,卻發現她的下身開始出血,大出血?我愣住了,“孩子!”我看著她,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隻能保住孩子。
產婆們紛紛為她擦拭汗水,“隻能保住孩子,大出血。”我使自己盡量冷靜的說道。她露出笑容,這時看見卻那麼刺眼。我不知道該怨她,還是該恨她。現在我的心思變了,開始可憐她,為了他的孩子,自己卻早早……
輕輕的拉著孩子的兩隻腳,卻發現拉不出來了。“莫非是卡住了?”我喃喃自語,難道是手臂?手臂卡住了,所以以至於胎兒一直無法出來?越來越多的血流出來,她的呼吸也越來越弱,不行,再這樣下去,恐怕兩個人都保不住了,“堅持住!”我喊著她,你必須保持清醒,我才有機會將他帶出來。
等等,突然間想起嫂子說過的一句話,當無法將嬰兒推回去時,可以想辦法將其擠過媽媽的產道,有時候還必須故意胎兒骨折,使胎兒的占據空間變小。
她身下的血跡越來越多,再不抓緊時間,嬰兒就會被血水嗆死,所以,我來不及詢問她的想法,故意將嬰兒的手臂脫臼。細小的聲音傳來,成功了!
我露出一絲喜悅,果真孩子出來了!
“是個女兒!”我說著,將孩子抱給她看,她看了一眼,欣慰的笑了,然後永遠的閉上了眼。
“杜銳!”我輕聲叫道,卻一直望著那個永遠沉睡的女人。
“夫人!”他抓著她的手,卻再也喚不回她。
杜銳,哭了。
我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輕聲說“她想保住你的孩子,她真的很愛你!”也確實值得你愛。我在心裏補上一句。
“是個可愛的女孩兒!”我將孩子抱給他,離去了。
杜銳,這下子你我再也回不去了吧,按照你的性子,一定會愛她一生,如此女人值得你愛。
走著,淚卻掉個不停,刺眼的一幕,心裏的痛感與苦澀使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決定了他與我注定是仇人。
“沐風!我們走吧!”我恍恍惚惚說道。離開這裏,他有了‘她’那個為了愛豁出一切的女人,也有了可愛的女兒,我在這裏注定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