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愛花成癡,偏愛牡丹真國色。
園中牡丹培養得珍貴嬌嫩,四季常青,是為齊國一絕,連國母楊皇後也讚不絕口。
每年初春時節,會在相府花園舉辦賞花會。
丞相嫡子李修崖更是與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長樂公主有婚約在身。
相府一舉成為齊國人都想巴結的對象,盛寵不衰。
這是在來時的馬車上聽車中的丫鬟談起的版本,而令宣所知道的,比這些多得更多。
諸如西域進貢的牡丹‘月色’因水土不服而枯萎,丞相夫人恐怕在為此煩憂不已。
環視花園,令宣迅速找到了那從枯萎的‘月色’。
枯敗的花朵在絢麗的牡丹中極為刺目。
吳嬤嬤留意到她的目光,歎息道:“可惜了這珍稀的牡丹,夫人非常遺憾。”
令宣福身,驚慌失措,“不知嬤嬤召奴婢來為何。”
“放心。”吳嬤嬤道:“我並不是要你來救活‘月色’,相府難得有你這般的細心的人兒,想來將花園交給你打理也放心。記著,早晚澆水,中午不可澆水,偶爾會有花匠來打理。”
“是。”令宣鬆了一口氣,“多謝嬤嬤照顧。”
記得前世初到相府,她和秋夕因為不懂規矩做錯了事,被罰跪在雜役院中一整夜,又被吳嬤嬤安排做了重活粗活。
她勉強能受得住,可是秋夕因此落下了營養不良。
這是她前世的心病,總想著若能重來就好了。
她會選擇用玉鐲換秋夕的健康。
今日她的心病總算是去掉了,像是丟掉一個大包袱,各外輕鬆。
吳嬤嬤教她如何澆水,她示範幾次給吳嬤嬤看,吳嬤嬤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令宣目送吳嬤嬤離開,卷起袖子拿起木勺。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她抬頭循著聲音看去,看到不遠處生長在圍牆的一棵樹,樹葉在動嘩啦啦地動。
再看,原來是卡住了一隻紙鳶。
那頭的人不停在扯紙鳶,可紙鳶頑固地紋絲不動。
圍牆那頭傳過來議論聲,估計是在討論怎麼把紙鳶取下來。
令宣放下木勺走過去,觀察樹身,不算粗大,勉強可以爬上去。
她小時調皮,爬樹翻牆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很輕鬆地就爬了上去。
已是秋天,這棵樹還是樹葉蔥鬱茂盛。
她費力地鑽進樹葉從中尋找那隻被卡住的紙鳶,雖費了些力氣,好在終於找到了。
她一把抓住了那隻紙鳶,下麵的議論聲消失了,響起一個惱怒的稚嫩女聲:“有人偷我的紙鳶!”
令宣邊把頭鑽出樹葉叢,邊道:“不是的!我隻是想幫你把紙鳶取下來罷了。”
眼前豁然開朗,她的一張小臉從樹葉間鑽了出來。
底下四人齊齊怔住,她像一隻突然出現的精靈,美貌動人,眼睛如同星河璀璨。
看到底下的四人,令宣也怔住了,稍一失神,扶著樹幹的手鬆開,整個人失去重心,往下掉。
其中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英挺男子驚呼:“小心!”
下一秒,他就牢牢接住了輕盈的令宣。
她的發間夾著幾片樹葉,麵頰還被枝椏劃破了,樣子狼狽不堪,望著人的眼神像小鹿可愛,絕色的容顏上寫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