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點點頭,哽咽道:“好。”
子靖說完,顫顫地站直身子,往山下走去。走了幾步,他回過頭一看,梁薇也正望著他。
兩人都是一怔,梁薇淒然一笑,子靖亦低下頭頓了頓,接著繼續往前走,再沒有回頭。
他們離得越來越遠……
雪桐和郭川澤留下來又查看一番,也沒有推翻之前的結論。郭川澤便抱起程方回回陳府,梁薇為了避開程安瑩,沒有跟過去。
一時間,天地茫然一片,她覺得那麼無助。
她站了一會兒,一股悲傷湧上心頭,令她除了心酸流淚,根本無計可施。
她心內好生無助,施展輕功回到皇宮,徑直來到禦書房。梁清思依然在批奏章,看到梁薇突然進來,滿臉淚痕,大為驚詫,連忙合起奏章問:“薇兒,你怎麼了?”
梁薇一聲不發,走過去跪倒在梁清思身旁,將頭歪在他膝上,痛哭起來。
此時此刻,她隻有依賴他,在他身邊才能將全部的脆弱、委屈釋放出來。
她哭得那麼傷心,聽得梁清思心疼無比,急得直拍大腿。可是問了許久,梁薇也隻是哭,根本無暇回答。
問得多了,梁清思亦是無奈,便不再問什麼,輕撫著的女兒的背,滿眼慈愛,默然無語。
待到梁薇靜了下來,梁清思才問:“你到底怎麼了?”
梁薇道:“我的一個朋友過世了……所以,我好難過……”
梁清思聽說,心內也是一驚,忙問:“你的哪個朋友?怎麼一回事?”
梁薇深吸一口氣,心痛之下連吸進來的空氣都像是含著刀子,割著喉嚨,那麼痛!梁薇不願多提此事,難過地搖搖頭,哭道:“這件事太讓人難過了,所以我不想再提了……我隻是明白了一件事,父皇,我想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好不好?”
這樣的跳轉,實出梁清思意料,他不敢相信地問:“薇兒,你說什麼?”
若在平時梁薇定然會害羞得說不出話來,但是這一刻,她卻有些迫不及待,跪直了身子,仰望著梁清思道:“父皇,兒臣的這位朋友一去,使兒臣明白了一件事。人這一生太短了,兒臣想抓住每一刻。兒臣不想再等了……”
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太過大膽,但在梁清思眼裏,梁薇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實在是經曆了一番深思熟慮,反而為她的慎重感到安慰,於是柔聲問:“你喜歡的人是誰?”
“李為念。”
“他!”梁清思一聽,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梁薇道:“兒臣……兒臣喜歡他……”
梁清思默然半晌道:“薇兒,他已過而立之年,而你才十幾歲……”
“這有什麼關係,這世上多的是老夫少妻。”
梁清思又道:“他還和他義妹不清不楚……”
“我相信他更喜歡我。”梁薇的心意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
梁清思想了想,將頭一搖,長歎一聲道:“朕早應該想到你們之前的孽緣了,你為了他而回宮找紫人參,令他死而複生……可是,假若朕告訴你,朕並不希望你嫁給他呢?”
梁薇其實也早有準備,知道梁清思不會那麼輕易答應。她抬起頭望著他,默默地在心裏想著措辭……
可是,沒等她說出來,梁清思已改口道:“好,朕答應。”他實在不忍心看她失望難過的神情。
梁薇聽了這話,怔了一下,果然有一縷笑緩緩在她唇邊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