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苰驚道:“竹未離?五煞之中的竹未離!”
“正是。”
郭川澤怒喝道:“原來是你在興風作怪!你把雪桐怎麼了?”
“周姑娘很好,不過是昏過去了而已。”
“昏過去還叫‘很好’?”郭岸行道。
“方才說話的姑娘可是素節?”梁苰問。
他的聲音裏有輕微的興奮,卻引得梁薇不快,冷冷地道:“我是梁薇。”
“你還好嗎?”梁苰連忙問,“還記不記得,咱們見過的……”
聽他的語氣,倒滿是熱情與歡喜,梁薇卻提不起兄妹相認的感動勁頭,隻是幹幹地道:“能好嗎?竹未離竟然打蘭華劍和周爺爺的主意,我是人質之一……”
郭岸行恨得道:“倒把你們剩下的這幾煞給忘了!竹未離,你可要想清楚了,蘭華劍可是我外公的愛物,在雪桐手中他老人家才會沒有辦法。若在你手中,千裏萬裏,你能逃過他老人家的手心嗎?”
竹未離把玩著蘭華劍道:“我若是以周姑娘的性命與周道長交換呢?”
“什麼!你對雪桐做了什麼?”郭川澤驚恐地問。
竹未離冷笑兩聲,並不回答。這對於郭川澤來說,無疑是錐心的折磨,下了馬便要破門而入。
郭岸行隨之下馬,攔住他低聲勸道:“大哥別急,這人將房門緊閉,誰知道藏了什麼機關!”
梁苰一招手,身邊的侍衛在房門口排成一排擋著,而他在人牆之後道:“竹未離,你手上人命無數,更為朝廷所通緝。今日你既然將公主與周姑娘請了來,必然也是有清算一下這些帳目的打算。這話又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出來,咱們當麵說個清楚?”
竹未離在內道:“王爺英明,竹某正是此意。幾位既然已到了門口,就請屋裏坐坐。”
郭岸行便道:“你不快快出來見過王爺,還要王爺去見你?王爺願同你談事情,已是你天大的榮耀,難不成還要讓王爺紆尊降貴?你若有心,就不該這樣不識好歹!”
竹未離道:“此事少了周道長怎麼行,自然要等他老人家來到。”
郭川澤怒極反笑,道:“你還想見我外公?真是在找死!那我便成全了你!”轉頭提起路過麵攤上的一張四方桌,向門上砸去。
竹未離聽到聲音,便將一把竹葉飛鏢射出。綠光閃動,叮叮的聲音似是大雨中的湖麵,大半飛鏢釘在桌麵上,亦有其它向旁邊射去,也均被門口的侍衛用佩刀擋落。
郭川澤隨之衝了進去,竹未離見他眉目冷凜,身手矯健,不敢小覷,便一旋身,捏住了梁薇的肩膀。梁薇被他這一捏,隻覺得混身酸麻,肩骨欲斷。但見外麵無論郭家兄弟、梁苰還是隨從,都因郭茜痕之故,身著素服,白光映日,盡是救她之人,也不畏懼。
郭川澤見周雪桐俯身在桌子上,先喚了她兩聲,不聽回答,便對竹未離怒目而視,問:“她怎麼了?”
“她中了‘噬心蠱’。”
旁人不知“噬心蠱”的厲害之處,郭川澤卻明白得很。一聽這話,郭川澤抽出寶劍,咬牙切齒地道:“你竟敢如此!我不將你碎屍萬段……”他憤怒的樣子,簡直像是要吃人。
梁薇不害怕挾持她的竹未離,看了郭川澤這副樣子,倒害怕起來。
方才他還是為英雄救美,策馬而來的神明,轉瞬就成了滿心仇恨,麵目可怖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