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苰一怔,苦笑道:“郭兄,你……”
郭川澤心酸又擔憂地道:“雪桐那樣的人……是不可能當你眾多妃子中的一個。若她是皇後,你就不能有其它的妃子,否則她會更加不高興……而且她……她無論想做什麼,你都不能拘束著她……你做得到嗎?”
梁苰歎道:“我若是做得到,就不會對她不管不問了……”
“不管不問?”郭川澤聽到這話,怒火又起,輾轉一想更是心酸,“可就算如此,她心裏仍然有你;想得再明白,她仍然喜歡你……怎麼樣才能讓她不傷心?”他想了許久,想到長痛不如短痛,便道:“站在你的立場,梁芸的確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選,可是咱們漢人,同姓同宗是不可以通婚的,你有什麼對策?”
梁苰為他說的這句“站在你的立場”而心中暗驚,郭川澤對於朝政上的事從不管不問,甚至是一聽人說起掉頭就走,若是連他也看出自己對陳、傅、郭、周四家的防備,隻怕他們全族都已有所防備,是否早有對策?他心中煩躁,便道:“郭兄可有對策?”
郭川澤於是道:“其實這件事放在其它族那裏,都很好說了。不過,既然又有這件一樣事,不如來個一箭數雕之計……”
“請指教!”
“不敢……”郭川澤道,“現在扶桑與高麗正在交戰,他們都想獲得大梁的支持。大梁偏護任何一方都不妥當,若要一直隔岸觀火也不是長久之計,就像養蛇、蠍那樣的毒物,可能會反噬。所以說,待他們打上一陣,總要雙方安撫,也好令他們對大梁更順服。到時候,不如請皇上認個高麗的公主當女兒,再順勢讓郡主跟扶桑王結為金蘭兄妹。讓扶桑王為她向大梁提親……扶桑的規矩是,親戚是看母親這方的血緣聯係,所以在他們的關係裏,堂兄妹是遠親,而姨表兄妹卻是血親。如此一來,你與郡主便是遠親了。這雖是自欺欺人方法,但有兩國邦交擺在前頭,你們兩人的關係比堂兄妹又遠了一層,所以朝中不會有人反對的。梁芸又是你們梁家人,心智、容貌、氣度,都是皇後的不二人選,對於穩固皇權是至關重要的一步!你覺得如何?”
梁苰聽說,倒在心中暗暗慶幸郭川澤無意於政事,他這足以蔑視的天下的心智,隻迷戀上周雪桐一個,否則遇上這般勁敵,該如何是好!於是微笑道:“好主意!”
郭川澤卻仍是滿心擔憂,皺眉道:“若是有一天雪桐她知道是我出的主意……”他怕她以為,自己是因為想得到她而用得挑撥離間之計,認為自己是個一味撚酸吃醋之輩,就太讓他失望了!假若她一心想跟梁苰在一起,他願意成全他們,隻要她高興,她歡喜,他也便歡喜……
可是周雪桐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她一心想要的不是一個男人,一個家,而是成為像穆卓仙那樣的人,而在梁苰這裏,他是不可能縱容自己的女人如此的……
如此想了一番,他心裏滿是煩惱,也無處抒發,便道一聲“算了”,以後的事會如何,隨它吧!若真有那樣的時候,他隻盼她能夠記得他梁苰是怎樣一個人,如此在她心裏至少有一個重要的位置,一個位置而已……
想到這裏,他便準備告辭,卻聽外麵鳥雀亂鳴,聲調甚為焦急,連忙跑了出去。
天空中有一大群鳥雀鳴叫著一飛而過,數量太多,他一時還是沒有聽懂。待鳥陣飛過,剩下他身邊那隻傳信的落在他肩頭,鳴叫一遍,他身形便整個呆住了。
隨之走出的梁苰,雖然沒有聽明白,但也明白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周潛光正潛鳥雀召集眾人,便問:“發生了何事?”
梁苰悲聲道:“快備車馬……趕快去河北五峰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這樣子……雪桐必然也會被招去,我與她一見麵……”
郭川澤心中正難受,聽他還這麼不爽快,煩躁地一頓足道:“雪桐遇上了這樣的事,根本就不會想到你!快走,快走!”
梁苰怫然大怒,但也想知道發生了何事,便暫且忍氣吞聲,吩咐下人快備車馬。
而那時的周雪桐急奔許久,終於攔下了行在路上的那馬車。
她前一夜為了追查李為念離開天香樓去了哪個方向,幾乎沒有休息。此時的她滿身塵埃,一頭發長發拿隨手折的一根樹枝綰了起來,卻精神煥發,滿臉得意傲然的笑容,嫵媚鋒利的雙眼盯著那輛馬車。通過車簾,她的目光也可以如利劍一般刺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