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祖芳笑道:“說得很有道理,就如同‘情人眼裏出西施’。你說,哪一個姑娘是你眼裏的西施?”
桑彪臉一紅,怒斥道:“我又不是說這個!”
鬆柏年冷聲道:“你們還是安靜些,治好了這些人再寶貝、西施吧!”
郭岸行向被點了穴道,隻能用一雙眼睛表達痛苦,急於快些解毒的蘭芷因與竹未離看了一眼。而後,不露聲色地道:“倒逆‘齊物神功’非同小可,我需得靜養四五個時辰!”
鬆柏年怒聲道:“那我三妹、四弟,不是要受四五個時辰的罪!”
郭岸行倒兩丸九清丹在掌心道:“給他們服下,可以讓他們好受一些……”鬆柏年伸手要拿,郭岸行縮一下手道:“竹姑娘的解藥呢!”
鬆柏年道:“我要眼看著你再治好一個,才會給,否則就打個你死我活!”他暗沉得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叫人看不透、參不透,氣勢之上總是敗上一成。郭岸行隻得將藥遞給他,鬆柏年拿到藥,便給蘭、竹兩位服下——事以至此,他也不怕郭岸行再跟他耍花招。
郭岸行拉桑彪到一邊,輕聲道:“你照看著他們,我出去一下……”桑彪不知他要幹什麼,隻覺非同小可,便點一點頭。
郭岸行出去足有兩個時辰,回來時,帶了許多水酒與熟肉。菊猶存一看到,不禁笑道:“郭少爺還真是體貼,我的確早已餓了。”
郭岸行看他一眼,一陣惡心,丟給他幾塊肉,一些酒。去喚醒了郭湘婷與梁蘅,與大家一起吃。程安瑩食不下咽,也被勸著吃了一些。端綺昏迷未醒,隻喂進一些水,但看她麵色安詳,想來不似方才那般痛苦,郭岸行與桑彪心裏也好受多了。
吃過喝過,眾人默默無言,雖然彼此警惕,但疲累至極也都胡亂休息了一會兒。不覺間,天已亮了。郭湘婷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天亮了,不由得想:“這是第二天了,還有一天大哥就會來了……他會來嗎?”她搖搖頭不讓自己想,閉上眼睛又睡,忽然想到——竹子靖也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連忙又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
伴著這種僥幸心態,她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許,忽然聽到鬆柏年叫道:“姓郭的,你休息了足有四個時辰了,快來治好我三妹!”她嚇了一跳,睜開了眼睛。
郭岸行緩緩睜開眼,伸出手去。鬆柏年冷哼一聲,從懷裏一掏,丟了一粒藥過去。郭岸行接過藥,小心地給端綺喂下,又望著程安瑩道:“拜托程姑娘了……”
程安瑩見他一臉擔憂與肯求,仿佛這世上能救端綺的便是真菩薩,比之於梅祖芳,心裏一酸,重重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邊的人,耗費一個時辰救人,再各自休息四五個時辰,劍拔弩張全被埋藏在“等治好”的種種心理之後。這個小屋之內,坐著一個麵色如生的死人,還有一群都有可能變成死人的活人,屋外的樹林之內又包圍著殺機暗藏的“黑鬥篷”。緊張的時光是那樣難以流走,令人簡直不敢去想以後——因為,極有可能沒有以後……
這一天深夜,鬆柏年又提醒郭岸行道:“你已經又休息夠了五個時辰,快過來治好我四弟!”他照樣掏出一枚解藥,丟了過去。
郭岸行接了藥給端綺服下,拜托了程安瑩之後,卻沒有替竹未離解毒的意思。鬆柏年喝道:“你還想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