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之為“小傅”的年輕人向他笑一笑,並不答話。
宋乾順微笑道:“在下這點傷蒙周道長醫治,已是無礙,眾兄弟受的都是外傷,也不礙事。況且到前方便有人接應。”郭岸行便不再說什麼,笑了一下。宋乾順於是又鄭重地一抱拳,道聲:“再會!”眾君子跟著一抱拳,隨既策馬離去。方才還威風無限的“三煞”隻如死屍一般,垂掛在馬上。
童千姿在後追了幾步,還要向他們發問。梁薇搭上她肩膀,望著眾君子身著清一色的白錦衣,騎著神俊寶馬的英氣背影道:“沒發現他們跟梅祖芳一樣穿白衣服,都這樣臭顯擺……”說完想起了周潛光,從剛才的事情看去,他果然是個高人,這高人顯擺,就不能算作顯擺,而是應該的。一樣的冷傲不理人,在周潛光那裏也就變成理所當然。
童千姿罵道:“可不是,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這話本是在附和梁薇,在梁薇聽來就大大的不對,連忙糾正道:“不要這樣說,不是這樣的……他們兩個就很好,跟那些人不一樣的。”她向子靖與桑彪指了一指。
郭岸行聽到童千姿的話正要反駁,又見梁薇反駁了,便閉口不言。他就站在子靖與桑彪中間稍靠前的位置,梁薇指子靖後,竟然越過他,隻又指了桑彪,好似沒有看到自己似的,心中不快,將眉頭一皺,走去與母親說話了。
子靖與桑彪微笑著向童千姿抱拳,謝她出手救梁薇。童千姿見他們客氣,便笑嗬嗬地道:“你們的確是不一樣,好和氣的!竹英姿姑娘,他們是你什麼人?”
“胖的那個義兄,瘦些的是我親弟弟。我還有個姐姐在樓上,我介紹給你認識。來……”她牽了童千姿的手欲上樓去。
童千姿道聲“不了”,隻仰頭看了一看,見窗口站著兩個漂亮姑娘,笑著向她們點了點頭,而後便向梁薇道:“竹英姿,你人很好,你姐姐必然也很好,今天就先不見了!我怕梅祖芳中途跑掉,必須得緊跟著他們一路去京城。他們走了這一陣,我得快些跟上呢!”
“這又何必,跑不了的!”
“你不曉得,有個糊塗女人,聽說我在追殺梅祖芳一路跟我為難。她聽說梅祖芳被抓,肯定會去救她的,我不能讓她救了他!”
“哪個糊塗女人?”
“還不曉得她的名字呢……她跟你一樣白白的皮膚,弱不禁風的,其實也很好看的。”
梁薇奇道:“她聽說你追殺梅祖芳跟你為難,難道她是‘五煞’中的人?或者是梅祖芳的親戚?”
童千姿將眉頭一皺,沉重地歎了口氣,像是個學著大人樣兒的小孩,用令人忍俊不禁的口吻愁苦語調道:“正因為不是這些才說她糊塗呢!她竟說,梅祖芳是她的情郎……哎呀,竹英姿姑娘,不能說了!你也要去京城,我也會去京城,咱們京城再見吧!咱們說了要結拜,可是今天也沒空了,這隻鐲子給你,是我的信物。”說著自手腕上褪下一串銀鐲子中最邊緣的一個。
梁薇接下鐲子,連忙從頸中摘下端綺給她戴的玉佛,給童千姿戴了上去。童千姿笑著將玉佛放進衣服裏,一抱拳便拔地而起,如燕子一般飛上屋頂,跳躍著離去了。
梁薇望著她的背影,心裏想的卻是另一樁事,久久地發起呆。子靖拍她一下道:“大家都又上去了,姐姐在上麵喚我們呢,我們也上去吧!……英姿妹?在想什麼呢?上去了……”
“子靖,我在想我是個變態麼?梅祖芳這樣的人都有人喜歡!”
桑彪不解地問:“你為什麼是‘變態’?什麼是‘變態’……”
梁薇舉起頭,望著他的胖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並不指望他們能了解自己。這裏的一切不過是夢境,她來此,其實就是為了更加了解自己而已。將頭一搖,回過神兒,猛然聞到一股酒香,又想到周潛光已現了形,一切更有了方向與目的性,精神一振道:“走,咱們上去喝酒!”
桑彪道:“對啊,今天打得真痛快,是要好好喝上幾杯慶祝!”
梁薇笑道:“得了吧,你跟子靖就虛著比劃了兩下,還‘打得真痛快’!”
桑彪“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子靖替他說:“雖然我們兩個功夫不好,可是眼見著‘三煞’被擒,又見了山居道長一麵,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也已經很幸運了。這怎麼不叫人心裏痛快!”
桑彪大笑道:“還是子靖會說話,很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