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姐姐,不要趕我走。罵名又如何,負盡天下又如何,我從來不在乎。”疏鍾緊緊抓住連??的衣袖,好像一放開,她就會隨風而去。就會消失在透明的空氣裏。
“你???????”疏鍾的執著讓連??責備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真的不願意誤了他。
“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以後如何,錯或是對,我都不會有遺憾了。”疏鍾仍在說服, 連??動搖不安的心。
“這天下間,我唯有與姐姐相伴了。不然你讓我去哪裏,哪裏可讓我安身?”疏鍾悲戚的嗓音帶著無助,連??莫名地顫抖,好像自己又殘忍了一次。無奈地點頭,不答應又怎樣,疏鍾定然不會離去的。
孩子一般,疏鍾天真地笑了,春日裏最後的一絲寒冷也被融化。
休息了片刻,連??就聽見了有禮的敲門聲。不是疏鍾,也不是?K素絲的節奏,連??納悶的起身。
開門見到那人,有些不可思議。
“本來是打算讓寒倚雨來請你的,但想你定然不會去,隻好親自來了。”岸異溫婉的笑容,溫雅的氣息。
天生的貴氣讓連??也不得不佩服。
“可有什麼事?”連??悶悶地問。
“你心情似乎不好。”岸異察覺到了她的不悅。不是表現在語言上,亦不是明顯的行為,隻是一種怪異的感覺。
“恩?”連??驀地抬頭,自己的情緒那麼容易被看破嗎?
不覺疑惑,是他察人太深,還是自己沒有掩飾好?
“沒有,我過會兒就下去。”連??輕揚起微笑,一張素淡無奇的麵容頓時蓬勃起來。
“好,我們都等你。”岸異的話讓連??不解。
我們?指的可是誰。
“疏鍾也在。”岸異解了她的疑惑。
“好。”連??沒再多說什麼,匆匆淨了一下臉就出了房間。
路上一直在冥想,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但見岸異的表情似乎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一樣。連??不覺加快了腳步,隻待解開心中的疑慮。
“姐姐。”連??進去時,疏鍾果然已經在了,他一如平常地起身麵對連??。
“什麼事情?”連??坐在疏鍾的身側,轉而麵對岸異。
“木水月溶溶公主的生辰快到了,今日發來帖子,說要邀請疏鍾公子,尹易公子,我,還有水因姑娘一同前去。”岸異似笑非笑的表情,溫雅中的似乎另有深意。
“我?”連??詫異,不過一麵之緣,竟然記得如此清晰。
“她本來是讓我幫她找找你們的,沒想到那麼巧,我們剛好碰到。”岸異溫雅地微笑,那樣出塵的笑容仿佛在記憶的某個深處,記得。熟悉地如明鏡那般,卻又不知從何想起。
拋開這種奇怪的思緒,連??詢問疏鍾的意思,“鍾兒,你想去嗎?”
“姐姐做主就好了。”疏鍾天真的笑容,讓連??不安。他總是摒棄了自己的想法,隻憑自己做主。
“鍾兒呢?”連??堅持地再問了一遍。
疏鍾疑惑地看著連??,“月溶溶公主的請帖,我們不得不去。”
他還是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好吧。”連??寧靜地微笑,“至如今還有多少時間?”
連??輕柔地問岸異,再沒有往日的爭鋒相對,抑或疏離。隻是因為適才的笑容太過於熟悉,總是覺得,很久以前的曾經,有過生命的糾結。
岸異怔住,這樣的安寧,記憶如潮水一樣毫不留情地湧入,那個嬰孩純真安謐的溫婉,月夜嚶嚶的啼哭,映著柔淨的月光,無與倫比的澄澈,就這樣全部記起。
會是她嗎?岸異始終不懂,年少的記憶,竟然可以牽引他此刻的心境,此刻喜怒不形於色的心境。
以為自己已經修煉成精,可是還是失敗地敗在記憶的溫柔美好裏,岸異自嘲。
“岸異公子?”久久不見他的回答,連??喚了一句,他猛然回過頭來。
“失禮了。大約還有6個月時間。青安距離木水最遠,若緩步前行,就得3個月。”岸異 一如平時的笑容裏,連??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若是這樣,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啟程了?”連??似乎自問,又似乎在問身邊的人。
“若是水因姑娘不嫌棄,在下正也與姑娘一路,可以結伴同行。路途不至於寂寞。”岸異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冷了。”
寒?N雨就接過茶杯,“我給您再泡一杯。”
“這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連??正在猶豫,疏鍾卻擅自接過岸異的話。
“那就麻煩了。”連??說道。
“水因姑娘好客氣。”岸異不習慣地大笑。連??嗤之以鼻,客氣也值得笑?
“應該的,我們先回去收拾收拾。”連??溫婉地回答,朝疏鍾使了一個眼色,就出了房間。
疏鍾也出來了,“姐姐,我們可有東西要收拾的?”
在房中的時候,疏鍾就想問的,礙於岸異在場,他才忍到現在。
“心情。”連??也不多想,順口接上,“收拾好心情離開啊。”
疏鍾徑自笑了,這樣的姐姐,才是她啊。
“你為什麼答應岸異的同行?”連??側目看他。
“他可以保護姐姐。”疏鍾低頭,眼眸裏卻是不悔。
連??無言。這個少年的心思,讓人難以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