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逸和張心諾過來的時候都是穿的便衣,屋裏的男人並沒有把房門完全打開,而是半掩著,眼神警惕的看了一眼屋外的他倆,聲音低沉的問道:“你們是誰?敲我家的房門幹嘛?”
林天逸和張心諾分別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屋裏的男人本來看到林天逸的檢察官身份時,眼神明顯的流露出了一絲光亮,可是當他又瞧見心諾手中的證件,職位那一欄寫著法醫時,他眼中的明亮隨即黯淡,臉上一陣失望。
林天逸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所想的,男人應該就是馮柔的父親,他們家成了現在這樣,很大一部分都是拜做假案的那名法醫所賜,所以他心裏一定對法醫這一門職業充滿著怨恨。
一個人也許做十件好事,才能在別人的麵前肅立正麵的形象,被稱作是“好人”,可是隻要他做一件壞事,那之前所有的形象都會坍塌。
法醫這門職業亦是如此,因為職業的特殊性,很可能一次疏忽一次失誤就會導致案件出現大的反轉,所以林天逸加入法醫隊伍以來一直做事嚴謹,就是怕讓被害者蒙冤,怕讓凶手逍遙法外。他不求被外人稱讚,隻求不走在路上背後被人指著脊梁骨詛咒。
林天逸擋在了心諾的麵前,對屋裏的男人說道:“大叔,我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馮柔的冤死,我知道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你對整個司法體係都失去了信心,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找到殺害馮柔的真凶。”
男人聽到林天逸說的話,兩行濁淚從眼中流了出來,他抬頭凝視了林天逸片刻,半信半疑的問道:“你認為馮柔是他殺而不是自殺的嗎?”
“是的,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證明這個了,隻是時間太久了,沒有找到線索去追凶。”
林天逸的衣兜裏放著市局證物科找到的照片,但是他怕馮柔的父親再次見到女兒的慘死悲痛欲絕,所以他並沒有把照片拿出來。
“你們進來吧……我叫馮毅,是小柔的爸爸。”
馮毅把房門打開,讓林天逸和心諾兩人進入了屋內,兩人進門後掃視了一眼屋子,能夠看出這些年馮毅是一個人在這裏生活。
林天逸衣兜裏的照片中,當年馮柔的家幹幹淨淨,物品布置的溫馨,可是如今她的家大部分的東西上都落了一塵灰,裏麵也是擺放的淩亂不堪。
馮毅走到林天逸的身邊,對他說道:“7年了,終於還有人記得我家小柔的死,小柔性格開朗,不可能毫無征兆的就自殺了,我鬧過了也求過了,可是就是沒有人信我的話。”
張心諾小聲安慰了一番馮毅,林天逸則沉默不語的在屋裏來回的走動,他睜開冥王目把房內所有的物品都直視了一遍,在客廳頂部的吊頂燈燈泡上看到了一處黑色小點。
林天逸站在燈下,尋魂鼻嗅了嗅黑色的小點,發現那是一滴血滴,隻是那滴血早已氧化變黑了。
客廳吊燈的邊角很尖銳,血滴要麼是馮柔屍體留下的,要麼是凶手無疑戳破皮膚留下來的。不過就算是凶手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血跡中也檢測不出來生物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