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瘋了?!”蕭靖,狠勁兒地扯了一把我的衣服袖口,力氣大得把我拽了個趔趄;便是如此,也未能阻止我,脫口而出的話語。
我,不是隨口說說的;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蕭靖,可能沒有想到;但,我的心裏是明鏡一般。
瞧著這人,急得火上房一樣,叫苦不迭的麵目表情——他,額間生汗,氣得七竅生煙;我,卻有種異樣的感動,充盈在心間。
人生隻似風前絮,
歡也零星,悲也零星。
“你腦子讓門給擠著了,是不是?”蕭靖,立起一雙精亮的眼瞳,像隻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貓一樣,炸起毛來;眼珠子,瞪得通紅!看樣子,是真動了氣了。
我,頭一回見他“炸刺兒”了;此刻,也有些心裏發慌。
“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個平頭百姓,又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神仙附體,真以為自己開了外掛了,怎麼打都不死呢?!以前沒出事,那是你運氣好,不是你本事大!可再好的運氣,也擋不住作死的步伐,你明白不?…….那些‘行屍’是什麼樣的一群怪物,那戰鬥力,你又不是沒見過?!不是,你哪來的那麼大的勇氣,敢和人家死磕呢?!”蕭靖的嘴巴,好似安裝了彈夾,劈哩啪啦,麵不紅,氣不喘的一口氣,滔滔不絕地往外蹦著俏皮磕:“行動隊的人,那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家是職業軍人;有那個技能,也有那個素質;你,有什麼?你嚷嚷著要跟著他們進‘隔離區’,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嗎?說不好聽的,沒準啊,你還是個拖後腿的呢!你要真是活得膩了,拜托你,也別拉‘墊背’了的好嗎?”
他,手掌一拍自己的腦門兒,抹掉了一把的汗,說道:“你可讓我省點心吧…….”
蕭靖,搖頭晃腦,一氣嗬成地把我教育了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在感動之餘,尚能感覺到從心底裏,跳脫出絲絲點點的甜蜜來,像是水中按不下去的小皮球,歡欣雀躍地起伏著。
陸景行,對於蕭靖的長篇大論,早就見怪不怪。他,竭力繃住臉上隨時可能崩壞的笑意,保持著嚴肅對待的態度。
我,眼睜睜地看著蕭靖,跟著我著急上火;愣是半天,也沒有一句話。隻是,嘴角含著輕笑,笑眯眯地望著他…….
蕭靖,看我也沒啥明確的表示,更是急了。像一隻六神無主的沒頭蒼蠅似的,又要湊過來,圍著我嗡嗡亂叫一通。
幸好,這次,我及時阻止了他。
“我,不覺得這個壞主意!”我,仰起頭,對著他俏皮地一笑:“我,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在逞英雄!我覺得,咱們必須要幫助‘行動隊’。義不容辭,明白嗎?”
話一說出來,蕭靖的五官:霎時,就垮了下來…….恰似,吃了滿嘴的黃連,苦不堪言。
我,又淺淡的一笑,對他說道:“你希望別人如何待你,你就要如何對待別人。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咱們現在,是守望相助的關係,誰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蕭靖,眉心一蹙,指尖輕巧地一點我的額頭,抗議似的說道:“別以為,我沒讀過《伊索寓言》啊?!…….”麵上,仍是紅撲撲,火楞楞的;但說話時,上揚的嘴角是騙不了人的;態度,明顯比剛才好轉了好多。
他,在乎我,喜歡我;就得對我的每一個決定,合理的,或是不合理的;不得不去包容。我愛你時,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光;我,隻有向往這唯一的方向。
我,巴巴地望著他——眉眼飛揚,翹著小嘴兒,問道:“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和我一起去嗎?……..去?還是不去?…….”
就這麼,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瞅著他:直截了當地逼他做出個選擇。
蕭靖,張著嘴,愣眉直眼地呆看著我,“啊”了好幾聲…….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個來回;終是,敗給了我的“威逼利誘”。
“我……去!”他,認命似的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除了去,也沒別的選項了。”
蕭靖,沒有脾氣地在原地直轉圈兒,背過了身子去,不看我了。但,完全可以想象,他有怎樣的一腔怨念;心不甘,情不願,又不得不答應。他,惹上了我;或者說,我遇見了他;不管是不是天意如此;兩人相遇的初始,便注定了這一路:他要陪著我,走過艱難險阻,生死坎坷。
幸,亦是大不幸。
“那,不就得了。沒用的話,可以免了。”我,得著便宜,還不忘賣著乖:昂著頭,得意洋洋地回道。如今,日常地欺負蕭靖,也成了我的生活樂趣之一。
內部矛盾,順利解決完畢;現在,可以達成“統一戰線”了。
我,回過身,對著陸景行,攤開手,一笑:“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和你去‘隔離區’!什麼時候出發?”
陸景行,晴間多雲的麵孔,終於見到了一抹陽光的出現,看得見他發自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