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棱略微點了下頭:“原來是這樣啊。皇後娘娘也是約莫一個時辰前就來了,已經陪著陛下在殿上說了好一會的話。隻是陛下不允旁人叨擾,所以我們也沒有過問。不過你放心,等下我會將這件事情稟告陛下的。”
“多謝你。”妥冉暖心一笑。她低頭的一瞬間,鬢邊的一根銀簪子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許是你急著過來,走的太快,連簪子都鬆了。”無棱很自然的蹲下,替她將簪子撿起來。在手裏擦了擦,抬手往她鬢邊送。
妥冉非但沒有躲開,反而是笑著側首方便他為自己簪戴好。
這一幕十分的溫情,且兩個人配合的很有默契。
“呦,是妥冉姐姐來了。”莫玢的心口,像是紮進去了一根針,疼的她差一點就衝上去分開她們。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一定要忍,畢竟陛下和皇後都在裏麵,外頭生出事端沒法收拾。
“是莫玢啊。”妥冉很自然的轉過身來,蔥白的指尖不忘扶一下才簪上的簪子,回首對無棱暖眸而笑:“多謝你。”
“看來我出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你們說話了。”莫玢努力的維係著臉上的笑容:“真是難得見到無棱也有如此細膩的時候。”
“沒事,你多見幾次就會習慣了。”妥冉唇角的笑容飽含著特別明顯的得意。“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你在這裏做什麼?是皇後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明顯是嫌她礙事,可話卻說的這樣妥當,莫玢暗自提了口氣。“皇後娘娘吩咐奴婢著人去準備些可口的膳食,晚膳要留在章德宮陪陛下享用。”
無棱連忙道:“那就不勞你走一趟了,我自會吩咐人去準備。隻是不知道皇後娘娘喜歡什麼佳肴?”
“素日裏陛下喜歡的即可。”莫玢顯出了乖巧的模樣:“想來陛下喜歡什麼,還是你最清楚。隻要陛下喜歡,娘娘就高興了。”
“那好。”無棱朝她們兩人點頭示意:“我這便去辦。”
“有勞你了。”莫玢特別的客套:“下回有好點心,我留著謝你。”
妥冉瞧出了莫玢的心思,想來瞎子也能瞧出她這心思。即便是看不見,聽總能聽見的。那說話的語調,婉轉優美,不就是為了引起無棱的主意麼?
“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子就隻剩下你一個是家生的了。”妥冉的語氣聽不出什麼。
莫玢卻有些不高興的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莫璃不也在娘娘身邊麼?”
“怎麼?你覺得陰采女如今的身份,還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妥冉不解的看著她:“難不成皇後娘娘宮裏的規矩是這麼教的?”
如此,莫玢就有些尷尬了:“你可別胡說,那是我同陰采女敢情好才這樣。陰采女都不介意,你這是撈哪門子的心啊。還有,你也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裏到底是陛下的章德宮,既然不是嘉德宮,就輪不到你多管閑事。”
“是麼。”妥冉並不生氣,隻是道:“我是為你思量啊,你說我多管閑事也罷了。我隻是在想,皇後娘娘身邊就隻有你一個可以用的了,她舍得將你遣嫁麼?畢竟陰采女如今已經是妃嬪了,不鞥再如從前那麼時時事事都陪在身邊,連你都嫁出去,還真是會有些不習慣。”
“你到底在胡謅什麼呢?”莫玢的臉頰不免滾燙起來:“好好的,怎麼嘴裏淨說些沒有邊兒的話?什麼嫁不嫁的,莫名其妙。”
“我看你那麼……春心蕩漾的,不是想嫁人了是什麼?”妥冉勾起了唇角:“回頭若有機會,我一定稟告鄧貴人向皇後娘娘替你求一道恩典,把你嫁出去了才好。隻是你的出身不高,要擇一位好夫婿或許不是那麼容易,你可得做好準備才是。”
“你簡直是……”
妥冉理都不理她抓狂的樣子,轉身邁著從容的步子慢慢走了。
“可惡!”莫玢的手指攥的咯嘣作響。“少在我麵前得意,有你哭的時候。”
縱然是嘴上這麼說,可莫玢心裏很不踏實。她想知道無棱的心意是不是真的如她看見的這樣,什麼都給了妥冉。
思來想去,隻怕也唯有一個人能幫她。
反正皇後娘娘是吩咐她去一趟禦膳房。無棱去了,她正好趁機做點別的事。
妥冉走了好遠,躲進了一條岔路口。
那裏已經有自己人藏好。
“等下看著皇後身邊的莫玢過來,就瞧瞧跟著她。不管怎樣,都別讓她察覺。”
“明白了。”
辦妥了這件事,妥冉才輕搖慢晃的繼續往嘉德宮去。
這一次撒了一張這麼大的網,還怕對方不自己鑽進來麼!
與此同時,殿上的陰淩月也是無所不用的施展自己的媚術,又是哭又是歎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楚楚模樣。
“罷了罷了。”劉肇不勝其煩,唯有寬慰:“朕知道這些事情不能怪你,也沒有向你問責,你就不要再哭了。”
陰淩月哽咽的點了點頭:“臣妾也不想惹陛下心煩。可是臣妾越來越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不單是不能為陛下管製好後宮的事情,就連照料妃嬪這樣的事情臣妾都做不到。嘉兒一定是因為臣妾的疏於關照,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一定是覺得臣妾不夠關心她了,才會出此下策來博取臣妾的關注。”
劉肇修長的指尖輕輕的觸及陰淩月光滑的鬢發,語氣輕緩:“你不必著急,朕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嘉兒的性子。這件事情馮貴人受到驚嚇,朕理當去安撫寬慰。隻是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