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四個人異口同聲的應下,便領著妃嬪們告退。
就著莫玢的手快步離開,陰淩月一臉的霜色:“還真有人有這天大的膽子,敢借著一個死人來報複本宮,豈有此理。”
莫玢見皇後生氣,便道:“旁人倒也罷了,可昨日盯著姚貴人的奴才一絲一毫都不敢走神,說是姚貴人早早就歇著了。”
“那可有什麼人入夜之後出了永安宮?”陰淩月才不相信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心道姚嘉兒這麼狡猾,一定懂得想辦法,絕不會錯失這一次良機。
皇後這麼一提醒,莫玢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小姐猜得不錯,的確是有人入夜還從永安宮出來了,就是姚貴人身邊那個紫頻。她去了周貴人那裏,說是送些什麼東西過去。跟著的人不敢離得太近,怕被發覺,所以不知道究竟是送了什麼過去。”
停下了腳步,陰淩月眼眸一緊:“就知道她得找幫手,而這個幫手一定要是昔日與鄧貴人為舞之流。這麼看著,也就隻有周貴人合適。”
其實陰淩月早該想到這一層,隻是近來的事情太多,讓她疏忽了這一點。
“皇後娘娘。”安固忽然在身後喊了一聲。
“何事?”陰淩月有些不悅的轉過頭去,因為想事情入神,被突如其來的安固嚇了一跳。
“清河王妃求見。”
“清河王妃?”莫玢沒有好臉色道:“她這時候來做什麼?難不成知道自己主子再也不行了,就跑到皇後娘娘麵前邀寵賣乖?哼,奴婢出身的本分她都忘了,主子還屍骨未寒呢,她就想著再找個新主子了。小姐,奴婢覺得這樣的人可不能相信,您又何必浪費時間理會她呢!”
聽到這些話就不免心煩,陰淩月少不得沉眉:“你知道什麼,還不趕緊去傳。”
被皇後這樣責備,莫玢心裏怪不舒服的。她自問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皇後著想,卻不知道皇後為什麼如此的不將她當回事。“諾。”
“將清河王妃帶到偏殿說話。”陰淩月知道她忽然造訪,肯定是有所求。這丫頭能搖身一變,從卑賤的奴婢變成王妃已經不容易了,且還是奪走自己主子昔日的心上人,取代了她的位置,當真是不可小覷。
這麼一想,陰淩月就來了興致,她很想會一會這位清河王妃。
“皇後娘娘長樂未央。”美淑邁著碎步走了進來,恭謹的向皇後行了禮。“妾身瞧著皇後娘娘氣色不錯,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這話從何說起?”陰淩月輕蔑的別了她一眼,眉目之間滿是不悅:“鄧貴人新喪,本宮傷心都來不及,何來的喜色。你這麼說,是要把本宮置於何地?再者,那鄧貴人不是你的主子麼?怎麼的本宮瞧著你倒是眉飛色舞的樣子,不見半點傷懷呢?”
“主子薨逝,妾身自然傷懷不已。可事已至此,再傷懷也沒有用。有那個功夫,倒是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為自身籌謀的好。”
“聰明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將自己的利益視作第一位。本宮卻不知道,鄧貴人能教出個如此聰慧的婢子。”陰淩月這話,完全是譏諷的口吻。看著麵前的這一位清河王妃,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有句話說的很好,會咬人的狗不叫。這一隻狗,不就潛伏在鄧貴人身邊許久麼!
“妾身明白皇後娘娘所想,但妾身今日前來,並非隻是為了自己。也確實是為了娘娘思量。”美淑溫和的垂下頭去,絲毫不介意皇後的態度有多令人難堪。
“為本宮著想?”陰淩月很是不解:“那本宮倒是要問一句了,你覺得做什麼是為本宮著想,而你又有什麼資格?”
“就憑妾身在鄧貴人身邊伺候多年,一起長大,妾身自問後宮之中,沒有人比妾身更了解鄧貴人的為人和品性。”美淑說這話的時候,不經意的揚起了下頜,得意之色便沒有掩飾住。
卻恰恰是她這份得意,惹得陰淩月大笑起來。“清河王妃莫不是傷心糊塗了吧?鄧貴人已經歿了,你再了解她又當如何?她活著的時候,也不見你願意多幫本宮一把,怎的?現在你自己的主子靠不住了,就想來本宮麵前賣乖……你以為本宮和你的主子一樣,那麼好哄騙麼?還是你覺得你的伎倆能騙過她,就能誆過本宮?”
“那妾身也要問皇後娘娘一句了。”美淑依舊平和的看著皇後。
陰淩月輕微頷首,算是答允。
“皇後娘娘方才說,妾身了解鄧貴人沒有用處,因為鄧貴人已經歿了。妾身想問的就是,倘若鄧貴人沒有歿呢?那妾身這份本事,能不能在皇後麵前得到一絲讚許?”美淑迫切的想要從皇後那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什麼意思?”陰淩月卻愣住了。
美淑沒有做聲,隻是看著皇後微微勾唇。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何必在本宮麵前藏著掖著呢?這可不像是你的做法。”陰淩月垂首,心裏掂量著方才的那句話。
“妾身其實隻是前來告訴皇後娘娘,鄧貴人並沒有死這件事的。”美淑盡量放慢語速,希望皇後能聽得明白。
這怎麼可能?陰淩月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叫人把著瘋子拖下去。然而稍微一想,又覺得此人前來,必然不是為了討打的。於是她耐著性子道:“說說看。”
“妾身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鄧貴人還活著。但從妾身得知的兩件事推測,鄧貴人一定沒有死。其一,妾身去過鄧府,鄧貴人的母親也就是鄧夫人,並沒有過多的悲傷之色,且她一直叮囑我們要好好的,不要讓鄧貴人擔心。那話裏有話的感覺,就像是告訴我,鄧貴人並沒有薨逝,我們一定要等著她安然無恙的回來。其二,陛下看中鄧貴人,即便是將她送出宮去,也一定是為了鄧鴻的事情不要牽累到鄧貴人。何以鄧貴人真的薨逝,陛下會一點都不著急,甚至不去查找殺害鄧貴人的凶手!這顯然是不合乎情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