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無棱一直拚命的抵抗,拚命的阻擋這些飛箭,儼然力不從心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膽敢行刺鄧貴人,是不怕掉腦袋嗎?”無棱知道他們為何而來,所以也不怕暴露鄧貴人的身份。他僅僅是想拖延些時辰,能挨到皇陵的救兵趕來。
哪知道對方並不理會。
冷箭停下來了,那些人就如同洪水一般的湧上來。
無棱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裏人數不少。
很快,便有蒙麵的黑衣人撲上了馬車,將妥冉和鄧綏硬生生的拽下來。
“放手,膽敢冒犯貴人,放手……”妥冉握著自己的簪子,拚命的在空中亂劃,想一次來阻擋這些人的靠近。
鄧綏同樣握著一把匕首,與妥冉背靠著背,阻擋身後進攻的人。但她們都知道,這樣的作用根本就不大。弓箭手早就已經埋伏在上麵,隻要瞅準時機,一支冷箭就足以讓她們送命。
“本貴人奉陛下之命前來祈福,你們竟敢行刺,是真的不要腦袋了嗎?”鄧綏沉冷的看著衝上來的黑衣人,臉色清冷,沒有一絲畏懼。“你們的主子,也就這點本事了。否則何以昨晚不動手呢!”
黑衣人伸手了得,三兩下就奪過了妥冉的簪子,一把擒住了妥冉的咽喉。
緊跟著黑手就朝著鄧綏劈下來。
無棱被人死死纏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鄧貴人被他們扼住咽喉。“住手,你們不要命了嗎?”
“放開我……”鄧綏拚命的掙紮,心裏卻格外疑惑。
方才那首領喊的是格殺勿論,可麵前這個擒住他的人,為什麼不當即擰斷她的脖子,反而隻是擒住她,使她不能動?
“你放手……”
就在鄧綏與她目光相觸的時候,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
“閉嘴。”那黑衣人惡狠狠的吼道:“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這聲音讓鄧綏覺得更熟悉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見過這個人,且還打過交道。可這個人究竟是誰,她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就在狐疑之間,戍守皇陵的救兵趕到,迅速將這裏包圍起來。
“鄧貴人在此,速速擒拿賊匪。”無棱一麵和敵人周旋,一麵掏出了禦賜的金牌。
趕來的戍衛見了煙信,又見了金牌,登時就拔出了佩刀。
冷箭依舊從四麵八方射下來,卻被戍衛的盾牌擋住了不少。
擒獲鄧貴人的黑衣人見事情不妙,猛然將她推進了馬車裏。
“你到底是誰?”鄧綏雙手向前推著豎起來,示意妥冉不要靠近。
外麵是兵戎相見的聲音,而馬車裏,鄧綏能聽見那個人輕淺的呼吸。
“別出聲。”那人並不回答問題,僅僅是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很久很久之後,外麵的聲音竟然漸漸的靜了下來。就連飛箭的嗖嗖聲也漸漸消失。
馬車上的人忽然扼住鄧綏的脖子:“貴人,我幫了你一回,你也得送我一程不是?”
雖然被他扼住了咽喉,可鄧綏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殺意。這就僅僅隻是個動作而已,絲毫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困擾。
“貴人……”無棱提著劍走了過來。
鄧綏衝他搖了搖頭。
而這個時候,妥冉完全驚慌了。無棱的身上,長箭就有三根,還有各種嫣紅的傷口。“你……”
從馬車上下來,那人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忽然推了鄧綏一把。
鄧綏沒有站穩,整個人朝著妥冉倒下去。
幸而是無棱眼疾手快,忍著疼將兩個人都扶住了。“你們還愣著,還不趕緊去追。”
“罷了。”鄧綏阻止道:“窮寇莫追。還是趕緊去皇陵替無棱大人療傷。”
“諾。”戍衛們爭先恐後的來幫忙。畢竟每個人都明白,若是在宮裏來的貴人麵前得了臉,也許就不用留在這樣荒僻的地方苦守皇陵了。被調回宮中當值,才能有晉升的機會。
鄧綏受的傷最輕,隻是幾處磕碰和擦傷。
妥冉的腳被火燒傷,身上也有幾處嚴重的外傷。而無棱更是撐不住了。
來到皇陵,擇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鄧綏扯下自己衣服上的料子,馬上提筆寫了求助的信箋。“你們趕緊找兩個身手不凡的人,將這封信箋送回皇宮。務必要讓太醫趕緊過來看看無棱。”
“諾。”首領連忙應下。“貴人莫慌,我們這裏也有一些療傷的藥,這就著人去取。先給大人止血要緊。”
“你幹什麼!”妥冉驚叫了一聲。
鄧綏連忙回頭去看無棱。
“拔箭。”無棱皺眉,沉穩道:“若是不拔出來,難道要一直紮在身上?”
“不可以,這箭有回勾,若是就這麼拔出來,一定會血流如注,危及性命的。”妥冉紅著眼眶,心疼的厲害。“千萬不可以莽撞行事。”
“妥冉說得對。這箭不能硬拔。需要隔開附近的皮肉,把箭頭挖出來,再敷上止血的藥粉,才能奏效。”鄧綏摸出了匕首,皺眉道:“這裏沒有太醫,十分荒僻,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來完成。索性這裏還有些止血的藥散,想來不會有大礙。隻是無棱,你要忍著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