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美淑和思柔異口同聲的答應下來。
“妥冉,食材的選購便交給你了,最好是從前如何,這一次就如何,總之一定要謹慎。”鄧綏幽幽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年關將至,最好還是平安些。”
“貴人說的是,奴婢也是這麼想的。”妥冉想到了那個人,那雙眼眸,雙頰騰起了緋紅之色。
“是啊。”鄧綏覺得她今天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清是怎麼不一樣了。“另外還有一件事,皇後預備選了合適的女子入宮,侍奉聖駕。”
“這意思……莫非是皇後已經有了合意的人選?”妥冉不免驚訝:“這宮裏侍奉的人著實不少了。前些日子,奴婢聽說陛下沒有選秀的意思,還當這事情今年能就這麼過去了呢。”
“皇後覺得不多,那就有必要添幾個。”鄧綏從來不在這些事情上留心,但是皇後今日提起,她反而有些納悶。“按說這事,皇後自己拿主意即可,為何偏要說給我聽呢?”
妥冉也是疑惑,稍微一想,她道:“是不是皇後娘娘想故意試探貴人您會不會也做安排,推薦自己滿意的入宮分寵?”
“不像是這樣。”鄧綏掂量著這件事:“一則我是不會如此。二則,皇後提前說了這麼一句,倒像是故意讓我防備。”
“這……奴婢也看不透了。”妥冉也想不清楚皇後是什麼心思。
“不如這麼問吧,妥冉,你覺得皇後會選什麼樣的人入宮?”鄧綏有些納悶,什麼樣的人能入得了皇後的眼。
“奴婢以為,一定是依附陰家勢力的朝臣之女。這些女子出身看似高貴,也個個知書識禮,自幼被精細培養,可說到底,她們的母家畢竟也是依附陰家的勢力而已,根本就算不上根基穩固。為了能繼續壯大,又或者保全眼前的富貴,她們的母家必然會諄諄教導,希望她們能為皇後分憂。如此一來,便是獲了寵,也終究不敢違拗皇後的意思。”
“說的是。”鄧綏也有同感:“經過姚貴人的事情,皇後怕也是不敢再相信自己的親眷了。”
“是。”若然也這麼覺得:“貴人放心,奴婢會設法打探消息,以便有所防備。”
“嗯。”鄧綏點頭:“都這個時候了,我自己坐一會,你先下去吧。”
“諾。”妥冉低著頭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雙腿好像不聽使喚一樣,直接就帶著妥冉來了方才的門房。
很可惜,無棱已經不在這裏了。
“你站住。”妥冉叫住了門外的小內室。“無棱大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回姑姑的話,您剛走沒多會,大人就走了。”
“是麼。”妥冉擺一擺手:“行了你去吧。”
看樣子無棱不像是沒有事情做,特意過來一趟,許是為了陛下的苦惱而分憂。妥冉慢慢的在心裏掂量了這件事,他還是能第一個想到讓她來幫忙,便是心裏惦記著她吧?
在宮裏眼看著要六年了,妥冉不是沒想過出宮,隻是在她喜歡上無棱之後,這個念頭就徹底打消了。
哪怕能這樣默默的看著他,哪怕相隔很久才能見上一麵,但隻要在宮裏,不是就有希望麼?
“姑姑。”
稚嫩的聲音柔美的飄過來。
妥冉回過頭,看見是挽絨。“你在這裏做什麼?”
“美淑姐姐說宮裏的規矩多,要我先學一學煮水沏茶的規矩。往後才能伺候貴人。”挽絨笑得有些羞赧:“可是我太笨了,總記不住什麼茶是水要幾分熱,所以美淑姐姐讓我來門房這邊練著,先為內侍沏茶曆練著。”
“你才入宮,很多事情一時記不住很正常。慢慢學就是了。”妥冉態度友善:“也沒有誰是天生就什麼都會的,隻要有恒心,早晚能手到擒來。”
“可是……”挽絨有些著急,努了努嘴:“美淑姐姐說讓我學快一些。不然她走了,貴人身邊伺候的人就不夠了。”
“她要走嗎?”妥冉有些疑惑:“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想去哪裏?”
“不知道呢。”挽絨嘿嘿一笑:“美淑姐姐沒說,但我偷偷看見她給自己繡了個紅色的蓋頭……說不定姐姐是想嫁人了。”
說完挽絨吐了吐舌頭:“姑姑可千萬別告訴姐姐,我偷偷的告訴你這件事。不然姐姐肯定不理我了。”
“好,你放心,我不說。”美淑心裏有些擔憂,隻是沒表現出來。若是貴人不想讓清河王娶美淑,又或者清河王自己不願意娶美淑,那這件事情要怎麼收場?“你繼續練習沏茶吧。”
“諾。”挽絨收起了笑顏,依著宮裏的規矩行禮:“姑姑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