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去準備水,給小姐您梳洗更衣。”思柔也是高興。其實讓她受多少苦遭多少罪都無所謂,隻是她不能看著小姐就這麼叫人欺負。
“好。”鄧綏看著兩個丫頭退出了房門,自己下床走了走。這一走,還真是覺得身上舒服多了,沒有先前那種病病殃殃的感覺,整個人都來了精神。難道是進去了備戰狀態?
她皺眉走到了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由得嚇了一跳。
原本還有些血色的臉,現在看著比雪都白。唇瓣幹的都要裂開了。這些也就算了,最讓她難受的則是脖頸上那觸目驚心的瘀痕。那天的陰淩玥,是真的恨不得活活掐死她算完。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鄧綏笑笑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剛入宮時那樣的想法實在是太蠢太蠢。
比起她這宮裏的蕭條與冷寂。永樂宮裏則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幾位美人無一缺席的守在陰貴人的廂房門外,個個臉色擔憂,誰也不多說什麼。
房中,劉肇親自喂藥,溫言關懷。陰淩玥則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寬大的懷中,半是傷心半是得意。畢竟她還是得到了她想要的關愛。
“這幾日,總是辛苦陛下來照顧臣妾,臣妾心中不安。”陰淩玥軟軟的聲音,聽上去就叫人忍不住多加憐愛。
劉肇看著她消瘦的臉龐,溫然一笑:“前些日子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沒能好好陪著你。這幾日索性無事,朕隻想多在你身邊照顧。”
“多謝陛下。”陰淩玥小貓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一方麵,她希望這樣的光景能夠長久,另一方麵,她又著急鄧貴人怎麼還不蘇醒。再這麼一直耗下去,隻怕陛下心裏那點怨氣都耗盡了。就更加不會懲治鄧貴人。如此,豈不是白費了苦心!
“美人。”姚嘉兒的內侍充裕急匆匆的過來,走上前卻沒有說話。
姚嘉兒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古怪,連忙走了過去,壓低嗓音文:“怎麼了?”
充裕連忙道:“方才嘉德宮的丫頭急匆匆的跑去找了張太醫。奴才的人跟上去偷聽了兩句,說是鄧貴人醒了。”
“好哇。”姚嘉兒的眉心瞬間就透出了喜色:“你繼續盯著,要當心。”
“諾。”充裕得了令,就又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廖卓碧周雲姬和馮芷水都看出了端倪,隻是三個人格外有默契的都選擇緘口不言。
倒是劉昌珺有些納悶:“這是出什麼事了?”
姚嘉兒沒搭理她,隻對近畔的紫茂道:“去把紅棗銀耳羹端來,表姐服了藥必然口苦,最適合這個時候進些。”
“諾。”紫茂端了銀耳羹過來,雙手遞給了姚美人。
姚嘉兒站在門外輕聲道:“陛下,表姐,銀耳羹好了,現在溫溫的正合適享用。”
陰淩玥聽見她的聲音,便明白外麵出了什麼事,故而點頭:“陛下,臣妾正好嘴裏苦,想吃些甜的。”
“嘉兒,你快端進來。”劉肇溫和的笑著點頭。
姚嘉兒端著銀耳羹進來,就親自送到了陛下手上。“表姐的臉色看著好一些了。有陛下這樣精心的照顧,龍氣庇護,想來身子很快就能痊愈。”
陰淩玥從她眼角眉梢之間,確定了一些事,便道:“身子是容易痊愈的,隻是這心裏的痛……不瞞你嘉兒,每每閉上眼睛,我總會想到那一晚的事。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何鄧貴人要下這樣的毒手?我到底也不曾對她做過什麼……”
在劉肇麵前,姚嘉兒故意顯出難以置信的悲傷:“表姐,您就別難受了。鄧貴人已經醒轉,既然當晚的事情咱們都不明真相,倒不如請她過來永樂宮,當著陛下的麵說個明白。”
“你說什麼?”陰淩玥故意顯出驚訝:“鄧貴人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