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此人一看就知必是冥頑不靈之輩,敢做下這樣事卻沒膽子認,奴婢必得幫他一把。”美淑沒好氣的衝著那人嚷嚷:“你若是再不如實供述,就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根本就沒有給人留開口的機會,美淑直接伸手一杵,點中了對方的麻穴。
那黑衣人瞬間癱軟在地上,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順勢扯下來他蒙在臉上的黑布,美淑不由得嚇了一跳:“怎麼是你?”
陰淩玥也是滿臉的疑惑。“這不是嘉兒宮中的內侍充裕嗎?你怎麼在這裏?”
充裕嘴角滲出血水來,顯然背上那一擊不輕。身上的酥麻伴隨著痛楚,折磨的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解穴。”鄧綏看了美淑一眼。
“諾。”美淑心裏是不情願的。她就覺得,不管是誰,隻要做了這樣的壞事,就不能被原諒。但她也明白,身為奴婢,最要緊的就是聽話。
當著陛下和陰貴人,她不能不服從小姐的命令,叫人看笑話。
“啟稟陛下,奴才奉命前來試探……這嘉德宮中,是誰身懷絕技,可以無聲無息的將大公主送去永樂宮。”充裕的聲音充滿了痛楚,可話卻說的很清楚。
“奉命?”美淑猛然回頭,對上了陰淩玥的眼眸。陰氏眼底的平靜,看的她毛骨發寒,隻能強撐著問:“奉誰之命?”
“是姚美人。”充裕毫不猶豫的回答。“姚美人說,這個人必然藏在嘉德宮。”
“哦?”陰淩玥故作驚訝:“嘉兒是憑什麼斷定,這個人藏在嘉德宮呢?”
充裕搖頭:“奴才不知,一切隻不過是奉命行事。可奴才膽敢以族人的性命起誓,奴才並非梁上君子,不曾貪圖嘉德宮一草一木。更不是什麼刺客,絕對不敢行刺陛下,危及貴人的安危。”
陰淩玥稍微一想,諫言道:“陛下,這充裕既然是奉命行事,想必也隻有傳召嘉兒來解釋,方才能叫咱們明白了。”
“也好吧。”劉肇看這架勢,也猜到此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鄧貴人。”
“臣妾在。”鄧綏連忙應聲:“叫人先請陰貴人去正殿候著,你伺候朕更衣。”
“諾。”鄧綏這下子又不免尷尬起來。
陰淩玥從她的尷尬裏,聯想到了許多許多,心頭一緊。“那臣妾先行前往正殿等候。”
“妥冄,給貴人領路。”鄧綏連忙吩咐。
“諾。”妥冄謹慎的應下:“陰貴人請。”
“你也先過去候著。”鄧綏瞥了美淑一眼:“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別再難為充裕了。”
“諾。”美淑嘴上答應,手上沒鬆勁,像是提著雞脖子一樣的手法,將充裕扯起來拽了出去。
浴室裏頓時就隻剩下鄧綏和皇帝了。
她轉過身,取了寬大的綿巾展開。
回過頭的時候,那人已經站了起來。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他臨近麥色的肌膚往下落。
鄧綏紅了臉,不敢往下看,隻是用綿巾擋在身前,將他裹了起來。
劉肇從她手裏接過了綿巾,自己慢慢擦拭身上的水:“朕還是那句話,強扭的瓜不甜。”
“陛下恕罪,臣妾會做好的。”鄧綏低著頭,隻能這樣應對。
“棗核箭是誰的,你比朕更清楚。”劉肇頗有興致的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龐:“朕隻不過是叫人送了個消息出宮,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這些話,他完全可以不說出來。
鄧綏笑著舒展了唇瓣:“陛下,臣妾入宮之前久居深閨,入宮之後,也不曾踏出宮門半步。外頭的事情,臣妾當真是不甚明白。眼下臣妾連侍奉陛下這麼要緊的事情都不能做好,又哪裏還有心思理會旁的。”
這樣滴水不漏的說話,劉肇聽著舒服了不少。不管是不是出自她的真心,總歸她懂得什麼才更要緊。
“你去準備一下。”
“諾。”鄧綏在心裏舒了一口氣。那鐵橄欖,的確是他喜歡用的。也不光是他,他的下屬也同樣精通。且鐵橄欖的樣子,是經過精心製作,與外頭那些尋常的不同,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劉慶所為,她昔日與劉慶的事情,想必皇帝心中明了。
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裏有別人……肯定不是皇帝心胸寬闊之故。而是,要麼他根本不在意這個女人,隻是為了加以利用達到自己的目的。要麼,就是他要證明,他比劉慶強。他若是捏在了掌心,那麼劉慶永遠也別妄想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