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這兩聲格外響脆,打的思柔耳朵直嗡嗡,雙頰痛的燒了起來。赫然分明的指印那麼突兀,看上去叫人心疼。
周雲姬強忍著內心的不安,橫眉道:“繼續。”
“諾。”萌妙連忙回手又給了思柔兩記耳光,這時候,指間已經發麻。
鄧綏隻覺得後脊梁發冷,不舍和心疼攪的她格外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她有些懊惱,怪自己太蠢。以為用紅疹拖住陛下的恩寵,就能暫且規避鋒芒。卻不料這些人,根本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接連出招逼得她走投無路。
“鄧貴人可別心疼。”周雲姬瞟了一眼鄧綏的臉色,輕聲道:“再打。”
“諾。”萌妙正反手又是兩記耳光。
“別打了。”美淑沉不住氣,吼了起來:“是我撞倒了周美人,您要打就打我。光刁難脾氣好的算什麼本事。”
“嘖嘖。”周雲姬饒是一笑:“這丫頭的性子,還真是烈。罪責就在眼前,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對本美人呼喝……真不愧是鄧貴人您帶進宮的。”
鄧綏就知道美淑肯定要闖禍,護便是護不得了。“周姐姐說的是。我自問沒有什麼本事,也不懂馭下之術,還是要勞煩姐姐辛苦一回了。”
“有貴人這句話,臣妾就放心了。”周雲姬冷嘲熱諷道:“畢竟人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沒得到您的允準,我可不敢輕易下這個手哇。”
說完,周雲姬睨了萌妙一眼:“你手上沒力氣。就讓鄧貴人的隨侍宦官用竹杖好好教一教這丫頭規矩。記得,一定要打在腳心,可別打折了腳踝骨,就不能好好伺候鄧貴人了。”
“鞏台你敢!”美淑冷厲的吼了一聲:“你是誰的奴才,為何要聽別人的唆擺?”
“我的姑奶奶啊。”鞏台壓低嗓音,幾乎帶著哀求的哭腔:“您不看僧麵看佛麵,再這麼鬧騰下去,隻能給貴人添亂。”
萌妙可沒客氣,繞到美淑後麵兩腳蹬掉了她的鞋,忍著嫌惡扯下了她的襪子。這同時,美淑一直扭的很厲害,拚命掙紮。可是周雲姬領去的內侍都是陰貴人精挑細選的,個個手上有功夫,怎麼可能讓她掙脫呢?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美淑拚命的掙紮:“放開我……小姐,您就由著她這樣恣意的****奴婢嗎?她哪裏是要折磨奴婢,不過是借著奴婢這由頭,給您難堪。”
“你能不能別說了?”思柔無奈又委屈的看著她:“不是你這張嘴,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嗎?”
“打呀!”周雲姬有些不耐煩:“不怕日頭曬壞了你們貴人?”
鞏台硬著頭皮,握著竹杖的手不停的顫抖,好容易才落下一棍子。
“唔。”美淑悶哼了一聲,隨即咬牙切齒的仰起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則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又是一棍子下去,鞏台也覺得這個美淑太愚蠢了,隻會壞事。心裏一著急,這一棍子便打的格外用力。
“啊……”美淑疼的都跪不住了。雪白的雙足被小太監狠狠的按住,就這麼由著人打。這樣的屈辱,她從前從未承受。心裏怎麼會沒有恨?
不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被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扔下了手裏的東西扭頭便跑。
然而這邊的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她。
“繼續。”周雲姬側過臉不想去看,嘴裏隻能冰冷的吩咐這兩個字。
她何曾願意這樣與鄧貴人結下梁子,又何曾願意去刁難才入宮的新婢,可若是不這樣做,誰能知道陰貴人會怎麼對待她的孩子?
一大早,陰貴人身邊的莫璃就把保兒接去了永樂宮。即便是她去問安,也沒叫見上一麵。想到這裏,周雲姬的心又硬了起來:“給我狠狠的打,不準停。”
“諾。”鞏台回話的聲音都在顫,不舍得用死力氣,卻又怕周美人不滿意,這事情就沒有了休止。
而左一棍子右一棍子,每一下都打在了鄧綏的心上,焉能不疼?
“說了半天的話,周姐姐想必也累了,不如……”鄧綏溫婉的聲音,聽起來略帶無奈。
周雲姬隻是輕淺一笑:“臣妾不累,多謝貴人關懷。這教訓宮婢,就得費些時間,若不是用盡了力氣,等下好了傷疤,也就忘了痛了。”
鄧綏隻覺得冷汗順著脊梁不住的往下滾。她何嚐不氣自己的軟弱,可是娘告誡過她,在沒有十足把握能做成一件事的時候,唯有一個“忍”字才能顧全了自己與別人。
她卻不知道,自己真的能就這麼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