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在周圍的白蓮教眾隨著朱雀的歌聲慢慢離開。
紫苑麵色凝重,望著朱雀等人離去的方向,發出一聲輕歎。
蘇開陽心中疑竇重重,問道,“師姐,朱雀仙子唱的是什麼曲子?怎會讓人又是心酸,又是害怕?還有...她殺高湛卻是為何?”
紫苑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先滅了高湛和魏東江的元神,再和你細說。”
紫苑施展了三道“滿天風雨”的水係道術,將麵前的毒霧、地上的毒水吹散、洗淨。
她又叫蘇開陽將高湛、魏東江頭顱割下收好,將兩具無頭屍體放在一處,然後打出一道火焰,將屍骸點燃。
火光熊熊,屍臭難聞,紫苑和蘇開陽都退到數丈之外。
高湛、魏東江的肉身已在“本草閣”燒過一次,但那次是蘇睿、陳來河所發練氣級的火焰,他們的一縷神識才能得以存留下來。
他倆此時心存僥幸,希望紫苑不知道魔門肉體重生的秘笈。
但紫苑丹火一出,高湛、魏東江便知潛伏無望,二人附在屍骸上的元神立刻衝天而起,分作兩路急竄。
紫苑早有防備,嬌叱一聲,張手射出兩道雷擊術,“轟轟”兩聲,高、魏二人的的元神沒了肉身防護,怎禁得起金丹修士的雷法轟擊,瞬間就被炸成碎片。
紫苑歎道,“魔修功法確有獨到之處,咱們道門的金丹若被毀了肉身,可不及它們的元神飛得快了,凝聚的時間也遠不如它們長久!”
徹底殺滅高、魏二人,紫苑有施展了一道波及方圓數十丈的“流沙術”,將被毒霧侵蝕的土壤和草木全部深埋地下,以免貽害無窮。
蘇開陽不怕紫苑笑話,也施展練氣級的“流沙術”出手相助,即便二人合力,仍是忙碌的了小半個時辰,才將這一片被毒氣侵蝕的土地全部翻新。
一切處理停當,蘇開陽和紫苑並肩趕赴大同府。
紫苑這才開始講述。
“十五年前,都城長安旁邊的渭河上住著一群漁人,這群漁人吃住、生老病死幾乎都在船上,一生很少上岸,不為別的,隻因他們都是水上的賤民,官府和良民也不許他們在岸上居住。
其中有一戶漁人父母去得早,隻有姐妹兩個,姐姐十五歲,妹隻有五歲,姐姐和另一個水上人家的男人成了親,妹妹便和姐姐、姐夫一起住。姐姐害喜三個月時,嘔吐得吃不下東西,姐夫便去鎮上請醫生,他們家的漁船便停在岸邊。
那天剛好有四、五個鎮上的男人醉酒路過河邊,看見貌美的姐姐,男人們借著酒意當著妹妹的麵把姐姐糟蹋了。
姐姐、妹妹在船上大哭求救,但過路的根本沒人去管。
姐夫拿藥回來時,那些醉漢已經走了。姐姐一動不動,渾身是血。
當天晚上,姐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死了。
姐夫找人寫了狀子去縣裏報官,可縣令一聽姐夫姐姐是賤民,根本不收狀子,反而叫差役把姐夫轟出衙門。
姐夫走投無路,拿了刀子找那些害死姐姐的人拚命,但良民人多勢眾,反把姐夫用繩子綁了,拴塊石頭丟進河裏淹死。
姐姐、姐夫都沒了,隻剩下妹妹一個人,開始人們還聽見妹妹在船上哭,過了幾天後妹妹也不見了。有人說她也投河了,但沒人在乎,賤民的命還不如一條野狗。”
聽到這裏,蘇開陽已知道妹妹是誰了。
紫苑又道,“十年後,妹妹坐著一條小船回來了,十六歲的她出落得比姐姐當年還要漂亮,妹妹在鎮上寫了一張告示,告示上說她是來給姐姐、姐夫報仇的,但因當年紀太小,記不住事,想讓鎮上的人把當年糟蹋姐姐的男人交出來。
鎮上男女都哈哈大笑,說你一個賤種,還敢說報仇這種話。
有人說要帶他去見官,有膽大男人大白天就開始扯她的衣裳。
妹妹見狀,說道,‘今天是姐姐的忌日,我本不想枉殺無辜,既然你們這些人不識好歹,就不要怪我了。’,說完她就開始唱歌…”
蘇開陽道,“便是剛才這一曲?”
紫苑點頭又道,“歌聲一起,全鎮的男人不論老幼,都像中了邪一樣,隻要能走能爬的,都哭著紛紛往河裏跳,誰也攔不住,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除了那些剛出生的孩子,鎮上的男人全都投河自盡了,那一天河裏淹死的人太多,連河道都堵塞了…
官府還沒來得及拿人,妹妹又進了城,把當年不接案子縣令的一雙兒女掠走,縣令的女兒留給自己做最下等的使喚丫頭,縣令的兒子則送去挖礦,後來鎮上的人們才知道,妹妹是入了白蓮教,還做了白蓮教的朱雀護法。”
紫苑接著說道,“妹妹既坐到了白蓮教高層,連教主高達昌都以她‘仙子’、‘護法’相稱,教眾更是對她尊崇有加,從此再沒人當麵提起妹妹賤民出身,即使是對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