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雀”小隊離開清澗鎮,沿著無定河向北而上。
這十幾天來,胡萬春已察覺出蘇開陽修為雖低,耳力卻著實驚人,自己雖為築基中期也遠遠不及,就拉著蘇開陽走在隊伍最前麵探路。
在他倆後麵,蘇睿和秀秀並轡而行,隻聽蘇睿口中滔滔不絕的和秀秀講述無定河一帶的風土人情。
其他的修士聽蘇睿講的有趣,也自慢慢圍過去傾聽。
隻聽蘇睿道,“一直往北走上百裏,咱們能路過西北非常有名的兩個鎮子,一個叫綏德,另一個叫米脂,俗話說‘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
陳來河也知道蘇睿下了一夜苦功,故意問道,“老四,‘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這話從何說起,米脂的婆姨長得標致麼?”
“那是自然!”蘇睿道,“無定河流經米脂這一段,兩岸桃花盛開,當地人有叫這一段河水叫‘桃花水’,米脂的女子站在水邊,人麵桃花相映,自然標致得很!而且我華夏族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蟬就是米脂人…”
他口中說著貂蟬,眼睛卻不時頭看著秀秀,惹得身後麵百花山的男女修士暗暗發笑。
蘇開陽隱隱聽得隊尾的兩個修士私語,“師兄,你說米脂的婆姨比大同婆娘如何?”
“怕是南橘北梨,各有千秋吧!”
“不然,百花門的牡丹仙子可是土生土長的大同婆娘,她的一身床上功夫貂蟬可不一定比得上…”
“啊,哈哈,師弟果然灼見…”
兩個男修邪邪的笑了起來,引得眾人紛紛回頭觀看,二人這才訕訕止住了笑。
有個百花山修士問道,“蘇睿師兄,那綏德的漢又怎麼講?”
蘇睿道,“生在無定河邊的綏德男兒強健俊美,史上也是能人輩出,華夏大宋抗金名將韓世忠,就是綏德人氏…”
“韓世忠,這人名氣還不算大呀”
“名氣大的自然有,據《綏德縣誌》講三國第一猛將呂布也是綏德人,當地人還專門為呂布修了廟宇,日日香火不斷…”
有個修士駁斥道,“蘇睿師兄,你講的不對吧,我怎麼記得呂布是五原郡九原人,不是綏德人。”
蘇睿道,“這個小弟也知道,但《綏德縣誌》便是這麼記的,不過據野史上講,呂布雖生於九原,卻在兒時遷到綏德,所以說他是綏德人也不算錯!”
秀秀這時細聲道,“世俗之人都是這樣,英雄好漢無論如何也要搶到自家來,若是奸臣賊子,便是連他的子孫都不願認這個祖宗…我家在西湖邊上,那裏建有嶽飛爺爺的廟,用白鐵鑄成秦檜、王氏、張俊、萬俟咼等四人一直跪在廟裏,跪像後有一聯雲‘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後來據說有秦姓書生也來嶽廟憑吊,他見先人長跪於此觸景生情,也留下一聯曰:‘人從宋後羞名檜,我到墳前愧姓秦。’可不是連祖宗也不想認了麼?”
眾人聽罷皆唏噓不已,心道若自己攤上秦檜這麼個祖宗,恐怕一輩子都不敢讓人知道。
又走上半日,河麵漸寬,山勢忽然陡峭起來,無定河象一條黃色巨龍在深壑高山間曲折回旋,河水無情的衝刷、拍打著兩岸的黃土,發出雷霆般的咆哮。
眾人翻過一道山梁,忽見河對岸兩個羊倌正在山陰處放羊,遠遠看到“黃雀”小隊女修個個嬌豔動人,有個膽大羊倌竟對著河岸“黃雀”小隊唱了起來,“青線線藍線線蘭格英英翠,生下一個蘭花花實實愛死人。五穀子田苗子數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娃子數上蘭花花好。”
無定河怒濤陣陣,也壓不住那羊倌清亮的嗓音,眾人隻覺得那高亢婉轉的曲調中又夾著一絲蒼涼,聽在耳中竟是極為受用。
一曲唱罷,“黃雀”小隊的眾修士大聲叫好,若不是著急趕路,眾人都想停下來,再細細聽上一段。
“黃雀”小隊沿著溝壑縱橫的河岸走了兩天,經過綏德,米脂兩縣後,便來到橫山。
蘇睿道,“橫山還是咱大明的國土,過了橫山再往北,就又進草原了!聽說橫山的羊肉味道不錯,也是給皇帝的貢品!”
有個修士道,“胡老你好人做到底,到了橫山,接著請大家吃羊肉吧?!”
三日前在清澗,修士們買了幾千斤灘棗,老胡一起會了帳,共計不過幾百兩銀子,聽到還要他請客,登時豪氣陡生,笑道,“好說,今日便還是老胡做東,再請大夥吃一回橫山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