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此,院內傳來一陣輕捷腳步響,蘇開陽早聽得熟了,耳朵一豎便知是石榴來了。
石榴敲門後端著茶水進屋,問道,“師兄你沒有吃晚飯吧?”
蘇開陽滿臉愁苦道,“出了這麼大事,我哪好意思吃飯,柳師姐的好姐妹們吃了我的心都有啊!”
石榴先是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馬上也發愁道,“我剛才去看柳師姐了,她也不肯吃飯,隻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哭,還說等師傅出關了她要拉著掌門師姐去理論呢…”
蘇開陽唉聲歎氣道,“早知道會這樣,我說什麼也不和柳師姐比試啊。”
石榴安慰道,“紫苑師姐這人性子最軟了,說不定過些時候就把柳師姐的處罰給免了呢?”
待了片刻,蘇開陽問道,“石榴師妹,我來百花門日子短,和紫苑師姐也不熟識,她的脾氣一直如此嗎?“
石榴疑道,“別人都說蘇師兄是掌門師姐一手引進的內門弟子,你怎能說和她不熟?“
蘇開陽擺手道,“說來話長,日後有機會再講給你,總之就是不熟,這個無需騙你…”
石榴想了想道,“師姐的脾氣一直很好的,平日雖然嚴厲些,可從來沒有象今天的樣子…”
她忽然叫道,“我想起來了,剛才聽石竹師姐給我說了一件事,紫苑師姐和嚴師兄吵架了!“
“吵架了,為什麼吵架?“
石榴道,“嚴師兄想帶人去漠北和瓦剌作戰,紫苑師姐怕危險不許他去,可是嚴師兄執意要去,兩人吵了一通,最後紫苑師姐拗不過嚴師兄,又放心不下,隻好又讓牡丹師姐陪他一起去了。“
蘇開陽點頭道,“紫苑師姐回來看見我和柳師姐比武,柳師姐手法嚴厲,紫苑師姐心情本就不好,看見後,說不定把火氣都發到柳師姐頭上了…”
石榴想了想,也煞有其事的跟著點頭道,“我想也應該是這樣的…”
石榴走後,蘇開陽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一走了之,或許離開百花會館後,柳師姐對自己和紫苑的怨恨就會慢慢消解吧。
想到這裏,蘇開陽取了紙筆,給紫苑師姐留書一封,隻說要去軍中效力,那件六級狐狸精皮,他特意注明送與柳師姐。若是紫苑一直不肯取消對柳師姐的懲罰,這件皮貨好歹能賣七八百個靈石,雖然不多也算聊勝於無,至於紫苑師姐,她身家豐厚,蘇開陽見她平時佩戴的法寶就有三、四件,自不會差在這件狐皮上。
……
出了門,今晚去哪呢?蘇開陽早有打算,“自然是去找人喝酒,回軍中就要找斥候隊的兄弟喝酒。“
蘇開陽步伐輕快,不多時到了遊擊營門口,門口侍立的軍士他並不相識,但他們雙方都認識銀子,蘇開陽塞給兩個軍士每人一錠十餘兩紋銀,讓他倆通知老黃等交好的軍中兄弟,今夜亥時後一起在“魚嫂酒家“喝酒、吃魚。
“魚嫂酒家“沒有男掌櫃,隻有老板娘,老板娘是一位於姓的中年婦人,她丈夫原是大同衛遊擊營旗手,後來在戰場上被瓦剌人射死。丈夫死後,於氏沒有生計,就在遊擊營附近開了一家小酒館,原本無甚名氣,但因為她做的一手好魚,吃的人多了,無名的小酒館就被人叫作”魚嫂酒家“。
大同衛的軍營夜間都要宵禁,除了巡夜的軍士軍官,任何人不得出而入,但斥候隊這些好漢平時都高來高去慣了,三丈高的院牆根本難不倒他們。蘇開陽本想花點小錢從買通巡夜之人,但他知道斥候隊的風氣,斥候們寧可被抓現行後認罰認打,也不肯先交錢買路。據說大同衛總兵丁在庭早知此事,卻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大出格,他就任由這群斥候折騰。
蘇開陽來到”魚嫂酒家“時候客人已然不少,夥計告訴他每個房間有人,見蘇開陽隻身一人,便問他要不要到大廳與散客拚桌。
蘇開陽神識一掃,發現一間屋子空著,有些不悅道,“明明有一間空房子,怎麼說是客滿?“
夥計賠笑道,“這位公子,這屋裏雖然人少,隻有一個,可確實是有人啊!人家把屋子包了!“
蘇開陽耳朵又聽一遍,神識再掃一遍,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便有些火氣,“這屋子明明沒有人,若是有人訂了你早說就是…“
那夥計正待解釋,蘇開陽隻聽那空屋中一個聲音笑道,“天下何處不相逢,小朋友,咱們真是有緣,今晚又在這兒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