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鞋店老板正要關門打烊,初時拖三推四不肯接蘇開陽這單生意,蘇開陽扔給他一錠五十兩的雪花銀,鞋店老板立刻眉開眼笑,滿口應承就算一夜不睡,明早也要趕製出兩雙鹿皮小蠻靴來。
蘇開陽回來,便拉著月影到客棧前臉酒館吃飯,二人揀一張靠窗正對著燕宅的桌子坐下,蘇開陽對夥計吩咐道,“隻管將店裏拿手的酒菜端上來!”。
客棧掌櫃和夥計見二人衣著不凡,相貌出眾,自是留心伺候。
隻是令掌櫃和夥計奇怪的是,隨見這對男女張口對答,他們卻聽不見一點聲音,知二人是修真之士,掌櫃和夥計愈加恭敬。
此時,客棧已掌了燈,屋外暮色深深,蘇開陽和月影小酌了幾杯,他偶一抬頭,遠遠看到燕家大門前人影綽綽,大約十幾個鄉民正在燕宅內進進出出。
蘇開陽不解的問客棧掌櫃,“掌櫃的,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掌櫃的歎了一聲道,“那些人都是燕家的老鄰居,他們看燕家人死光了,趁著天黑往自家搬東西呢?”
蘇開陽道,“還有這種人?我可聽說燕家給地瓜鎮做過不少好事,單說把河水引到鎮上一件事,就可讓幾代人受益,這些鄉鄰也太不要臉了!”
月影冷笑道,“養條狗還知道報恩呢,我看有些人連狗都不如。”
掌櫃陪著笑道,“仙子說的是,他們做的實在是過分!”
兩人又吃了幾盞酒,再看燕宅門外,前去燕家洗劫的人已是剛才的數倍,這幾十人有男有女,正興高采烈的將燕家的桌椅板凳、屏風衣櫃、衣物等運到門外做好標記,又忙著跑到院內去尋找新的戰利品,恐怕被其他人占了先。
蘇開陽道,“本來就是不義之財,如此散了也好!”
月影道,“死人的東西也敢要,隻怕要遭報應!”
話音未落,隻聽“轟”的一聲,燕宅內升起一團火焰,直竄起十幾丈高,遠遠看去,就象夜空裏魔鬼的笑臉。
緊接著,燕宅的房舍和四麵圍牆、大門都燃起了熊熊烈火,院內鄉民立刻被困在火海之中。
困在燕宅內的人在火中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站在燕宅門外的鄉民想衝進門去救人,但火勢滔天,他們哪裏能靠的近半步。
蘇開陽雖恨這些人不知恩義,但聽他們叫的淒慘,心中不忍,便欲起身相救。
月影道,“燕家雖死有餘辜,但對相鄰總是不錯,這些人對燕家忘恩負義,死了豈不更好,救他們作甚?”
這時住在附近百姓都從家裏拎著水桶、木盆跑出來想要靠上前救火,月影對蘇開陽和掌櫃道,“攔住他們,讓他們不要過去,離的遠些!”
蘇開陽不解看著月影,月影盯著火光衝天的燕宅道,“院內的人該是觸到了燕宅內自毀機關,這種機關都在與強敵同歸於盡時啟用,一旦發動必然玉石俱焚,這夥不要說凡人,大羅真仙來了也救不了!”
蘇開陽和掌櫃趕忙跑到街上攔住想救火的民眾,蘇開陽又對著燕宅外的幾個鄉人大喊,叫他們趕緊過來,那幾個人有至親的家人困在燕家院內,哪裏肯逃,隻是哭著求大家去汲水救人。
人群再次蠢蠢欲動,月影不知何時已站到人群最前麵,她背對眾人如女武神一般平舉長劍,再次攔住眾人。
人群中有個男子大聲咒罵,“你這婆娘,自己不去救人,還攔著我們,想要做什麼?”
這時,隻聽燕宅內一聲沉雷般爆響,整個燕家大院隨即炸開,無數的火箭,火石,火球等燃燒物向四麵八方飛去,即使在三十丈外的人群,也立刻感到滾滾而來的熱浪。
剛才還在罵街的男子頓時啞口無言,人群一陣大亂,膽子大的人回身就跑,試圖逃得更遠,膽子小的婦女和小孩幹脆就呆立在原地,眼睜睜等著火焰衝來將自己吞沒。
最前麵的月影卻凝身不動,她長劍一擺,清叱一聲,“水牆術!”
驀然間,眾人隻見她身前腳下無端升起一道半人多高,十幾丈寬的水牆,在月影靈劍擺動下,她身前水牆越升越高,逐漸擋住眾人視線,水牆的高度最後一直超過了屋頂數尺,將身後的人群和房舍、街道全部擋在後麵。
如此大型的水係道術,月影想維持住也感到頗為吃力,眾人隻見她將承影劍向地上一插,雙手握住劍柄,將體內靈氣不斷注入到水牆內。
無數的火球,火彈,火箭前赴後繼的撞上水牆,水火交鋒,“嗤嗤”連響,化成一大團一大團升騰的水汽,片刻後被夜風吹散,消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