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陳來河都懷疑野馬幫有雁北本地修士參與,但野馬幫劫掠從未失手,所以這個猜想一直無從證明。
現在他們可以麵對馬匪屍身逐個細心查看了。
月影和周白羽是外鄉人,蘇開陽這幾年一直在軍中和嶗山修煉,和外鄉人差不多,蘇睿、陳來河算是雁北土生土長人士,“野馬幫”中馬匪若有本地修士,也隻有他倆能認出來。
這時月影和蘇睿、陳來河幾乎同時停了下來。
月影看中地上的一把靈劍,蘇睿、陳來河則盯著馬匪屍首的臉孔。
周白羽見狀忙問道,“蘇小兄,陳小兄,二位可是認得此賊?”
陳來河看了一眼蘇睿,問道,“老四,這個不是那個叫牛…”
“牛戰虎!就是他!”蘇睿肯定道。
蘇開陽問道,“牛戰虎,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大同府的捕頭!”陳來河道。
“捕頭!”月影和周白羽都重複這個詞,蘇開陽則看了月影一眼。
月影曾說過,她在梧桐苑戰時從軍,若無戰事,她平時就在梧桐苑府衙做捕頭,做緝拿要犯的差事。
現在地上也有個捕頭,隻不過他是個馬賊,而且已經死了。
本來應該捉賊的捕頭如今變成了賊!
蘇開陽向蘇陳二人問道,“你們哥倆沒有認錯人吧?”
蘇睿道,“化成灰也不會認錯,每年年底前,我家都要派人到大同府去上下打點,就這牛戰鼠,一向隻收靈石,不收銀子的!”
蘇開陽道,“他不是叫牛戰虎嗎?怎麼又叫牛戰鼠了?”
蘇睿道,“大同府百姓當麵叫他牛戰虎,虎爺,牛戰鼠是他的諢名,大家背後叫的!”
“嗬嗬,這倒有趣,為何有這個諢名?”周白羽笑問道。
陳來河道,“這廝捕頭平日抓丁、催糧、收租都象老虎一樣衝在前麵,可遇到江洋大盜、亡命之徒卻怕得要死,隻會躲在鄉勇之後遠遠的施法,大夥說他的膽量也隻配和老鼠鬥一鬥了,是以牛戰鼠之名也慢慢叫開了。”
周白羽笑道,“名如其人,這名字改得貼切,確實應該叫他牛戰鼠!”
他又補了一句,“我們大宋的捕頭也是這樣,一向欺壓良善,助紂為虐,真是天下捕頭一般黑呀!”
蘇開陽忽然察覺月影身上的神識波動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平靜。蘇陳和周白羽的卻沒有察覺,還在肆無忌憚的作踐著牛戰虎和他的同行們。
蘇開陽知道同為捕頭的月影生氣了。
他忙走到月影身邊,“師姐…”月影隨即打了一道金丹級別的“隔音術”,防止二人的對話傳出去。
“影兒!”蘇開陽道,“老三他們不知道你也是捕頭,胡亂說話,隻是針對捕頭這個行當!”
月影怒道,“捕頭這個行當怎麼了?憑著自己的本事掙錢吃飯,很丟人麼?”
蘇開陽道,“實話說做捕頭確實很丟人,在大明和大宋,捕頭、捕快這一行屬於賤業,清白人家都不會讓幹這個的!”
“什麼?捕頭是賤業?你講講看!”蘇開陽覺得月影麵具後的眼睛都圓了。
“一兩句話講不清啊,我這麼說吧,大明大宋有良業和賤業之分,比如大明的平民百姓,士、農、工、商都算良業,商賈雖然有錢,也隻是良業中最低一等;賤業嘛,那就多了,倡、優、皂卒、巫、醫等等都算,倡,娼妓;優,戲子;皂卒是指衙門裏的三班衙役,捕頭捕快在衙役之列,自然也是賤業。在大明,捕頭捕快子孫要脫離此行三代後才算身家清白,那時方可參加科舉考試。”
月影不屑道,“不考便不考,又有什麼了不起,就你們的八股文章,學了也是無用之術!”
蘇開陽賠笑道,“你不在大明,自然不知八股的好處,象相公我靠八股做了秀才,已經有了功名,可以見官不跪;就算我不修真,隻是個窮酸,清白人家的女子也願意嫁給我而不是牛戰虎之流,他們婚娶隻能在從事賤業人裏選,那個武鬆你還記得吧?”
這些天,蘇開陽已經把《水滸》《三國》等書翻了一遍,有時月影會撒嬌要她講個有趣的軼聞聽聽,蘇開陽就曾給月影講過武鬆打虎的故事。
月影想了一下認真道,“是打虎的那個武二郎吧,此人天生神力,能赤手伏虎,算一條好漢,可以去梧桐苑入贅…”
聽了月影如此評價武二爺,蘇開陽忍著笑道,“就這位能手格猛虎的武二郎,因做過陽穀縣縣衙的都頭,從事過賤業,清白人家的女子是不會嫁給他做老婆的,若能象他哥哥武大郎一樣,娶個大戶人家老爺用過的丫鬟-潘金蓮為妻,就算他武家祖上積德了。”
月影喃喃道,“武大郎,潘金蓮…”
蘇開陽道,“好了,過去吧,周白羽一直在盯我們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