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越王開始起身,沐浴完畢。床榻上,風行雲的氣息越來越冷。本來笑眯眯的風流俊臉隻餘一片鐵青,笑意撤去,整個人散發著恐怖的低氣壓。
如果昨夜溫存不是幻覺,如果那般深入骨髓的美好不是想象,那麼為什麼他四處都找了都看了卻偏偏就是尋不到他無意間想看看的那一物!
沒有落紅……除非他風行雲根本就不是燕越凰的唯一男人更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哢擦。”
被風行雲一手隨意捏著的綁著床榻簾幕的一串珠子應聲而碎。左側的紗幕重重疊疊的晃蕩而下,化作粉末的珠子在紗幕之間流瀉,透過朦朧足見風行雲驟然陰沉的側臉以及那緊緊擰起的眉。
衝天的怒火和質問壓在風行雲的心頭,就像是有千斤萬斤重,叫他怒得竟是忘記了呼吸。
踢踏出屏風,越王便就覺得屋內氣息有些不正常的冷凝,太過安靜,就像是有野獸在蟄伏,不知道它何時出擊。
迎接緊張的放輕腳步的越王的,那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還有一張僵硬的破壞了俊俏的深刻側臉。
掃過地上淩亂的被子,燕越凰的心開始泛涼。怎麼走過一路狼藉來到床榻邊的,越王根本就不知道。
順著風行雲的視線望過去,越王握拳,身上的酸疼不翼而飛,整個人都很清醒根本就不影響她的思維和判斷,她知道這人正在看著什麼方向抑或說是她知道這會兒這人正看著什麼地方正在想著什麼。
可是那人是注定找不到的。風流成性的無極教大教主風行雲居然會在乎是不是她燕越凰的第一個男人?是什麼給他那樣的自信?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越王的心底深處根本就不是在思考這件可笑之事,她思考的是更加可笑叫她想要仰天大笑之事。
世上最可笑又最可悲的是什麼?前一夜待你熱情似火的情郎,翌日一早滿含怨懟的冰冷凝望著你。
麵對風行雲控訴的眼神,那一刻,燕越凰的心尖就像被長針銳利急促的狠狠刺了一下,可湧現的不是心痛的感覺也不是什麼委屈不是什麼憤怒,隻是心酸和想要嗤笑。她是要笑歎陰差陽錯還是哭叫命運弄人?
“嗬。”
越王冷笑,一雙眼眸大睜著一眨不眨望著轉身過來黑麵冷臉的風行雲。
風行雲咬牙,字句幾乎是從縫裏強行蹦出來的一樣生硬。
“那個男人是誰!還有多少個其他男人!”
風行雲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燕越凰的心上捅刀。那人的冷凝神色冒著衝天怒火的眼神都在明確的諷刺,諷刺他自己也諷刺越王這個浪蕩的女人!
風行雲的話語,風行雲的眼神,無一不在清楚又明白的告訴她燕越凰,這人竟是嫌棄她盛怒與她。不問緣由不問因果,隻一味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怎樣想就怎樣想。這人果真如江湖的傳言,是沒心的。昨夜溫存初醒溫柔不過都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