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不大,就是這隻胳膊杵著地了,可能有些傷到,大夫給打了繃帶,不讓活動。我回來的時候,家裏一片狼藉,你舅和你娘就坐在地上,也不說話,你舅舅看我回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唉,真是越來越不像個東西。”蘇父說著說著就來火,把大腿猛地一拍,還想說什麼,看了看幾個孩子都在麵前,想了想就轉過身去沒再說話。
“公公,你先到小榻上休息一會,這邊我們來照顧著,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做飯,禮文長武,你們照顧爹娘。”昭溦看著這凳子上的稀飯和藥,心裏估摸著這兩人定是沒吃飯,就趕緊把這臥房裏的東西收拾了忙去做飯。
蘇禮文點點頭,讓昭溦去忙,“娘,我們走的那天,你們都發生了什麼?”
蘇母握著他的手,“你們走的那天,我們帶著你舅舅去賭坊還債,何家那大兒子,一見麵就開始嘲笑你舅,說你舅這個老賴,一還不了債就想把女兒押給她,結果到現在也沒見著把新荷給送過去,他隻好讓人去抓了。我和你爹說我們是來還錢的不是來還人的。結果那何家大少爺理都不理我們,一直癱在椅子上把玩手裏的小玩意。直到有個人跑回來和他說,人跑了。他才開始從椅子上坐正了,說既然人跑了,那就談錢,說你舅欠兩百兩,已經欠了好多天了,現在連本帶利怎麼也得二百五十兩,我看他坐地漲價,心裏就氣不過,就說了兩句,結果他那些手下凶的很,沒辦法,你爹說我們談一下,最後談了二百三十兩。”
“那之後呢?舅舅回去之後就過來打砸了嗎?他是怎麼把你打傷的?”蘇禮文聽得心裏一揪一揪的,好好的家庭最後就因為一個賭字弄成了現在的這樣。
“在賭坊把事情了了之後,你爹就去客棧了。你舅一回去,看見家裏沒人,他還沒在意,過了好一會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就跑去問鄰居,鄰居們就告訴他你們幾個人一塊走了去老家。你舅以為你們真帶著新荷她們回了老家,就追著去了,結果第二天你爹剛走,他就過來了,進門就衝我問,把他兒子媳婦弄哪兒去了,我沒理他,他就開始從院子砸到家裏,我拿著笤帚一邊打一邊和他罵,結果你舅伸手來攔我,手勁使得大了些就把我摔地上了,這臉上的血痕就是磕在板凳腿上弄,這胳膊也是那摔的。”
“娘,你臉上還疼嗎?我再給你上點藥吧,不然留印子了不好看。”長武坐在蘇禮文身邊,輕聲地問道。
“長武,娘不疼,娘這不會留印子的,你舅看我摔地上了,就沒再亂來了,坐在地上怔怔地出神,我和他講,現在這樣子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要想我告訴他新荷她們的下落,等下輩子!然後你爹回來了,他看我一眼就走了。不管怎麼樣,把他們娘三個送到金陵,比放在你舅身邊讓我放心,起碼本分的人到哪都不會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