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多擇和木顏兩位長老,剛離開沒多久的侍衛再次出現在烏蒙爾博麵前。
“族長!”侍衛稟告說:“公子生氣了,現在正……正發脾氣呢!”
烏蒙爾博眉頭一皺,“因為什麼?”
“管家把竹樓的兩個丫頭叫了過來,身上的傷被公子看見了,然後公子就……就生氣了。”
“窩藏反賊的事兒還沒找他算賬呢,他生什麼氣?”阿托憤憤不平地喊道:“好吃好喝地養著他,一天到晚還這事兒那事兒,照我這脾氣早給他扔大牢裏了。”
侍衛偷偷看了族長一眼,在心裏默默給自家將軍點了根蠟燭……
“族長,我說您就是太寵著他了,這大禹人啊都這個德行,您晾他幾天保準老老實實的……”
“我寵誰不寵誰,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烏蒙爾博開口打斷阿托的話,臉色陰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族……族長,我不是那個意思……”阿托神情一變,急得滿臉通紅。
烏蒙爾博陰沉著臉沒說話,帶著侍衛徑直從阿托身前走過。
一個茶杯直飛了出來,烏蒙爾博側身躲過,嘭地一聲茶杯落地,幸好是木質的杯子,避免了被摔得四分五裂的下場。
“公子您別生氣,都是那蘭的錯……”
門裏傳出那蘭的驚呼聲,緊接著又是嘭地一聲,茶壺落在了水杯旁邊。
烏蒙爾博臉色陰沉地走了進去。
“你在幹什麼?”
“那蘭身上的傷是你讓人打的?”顧長安直奔主題問。
烏蒙爾博這才注意到顧長安身邊的女孩兒,健康的淺麥色皮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一條條像極了紅色的蜈蚣。
“私藏反賊,該殺!”
“是我要救人,這件事情和那蘭沒有關係!”
“主人犯錯,下人理應受罰。”
“族長大人說得對!”見顧長安情緒激憤,那蘭連忙跪在地上,“要不是族長大人開恩,那蘭現在已經沒命了。”
“那蘭你……”
“公子,求您不要再說了,千錯萬錯都是那蘭的錯,怪我沒攔下您!”
顧長安漲紅了臉沒說話,烏蒙爾博走到床前,一腳將跪在地上的那蘭踹倒。
“你幹什麼?”顧長安怒喝。
“她說的沒錯,按照烏蠻的規矩,私通反賊要被扔到萬蛇窟,被萬蛇吞噬。饒她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賜,你還要鬧什麼?”
烏蒙爾博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盯著床上的顧長安。
或許是該發泄的怨氣發泄得差不多了,顧長安的理智漸漸回籠,他本就不是不講理之人,也明白這件事情怪不得烏蒙爾博,或許是久病臥床讓他胸中積聚了太多的憤懣,這才口不擇言,借機發揮。
想明白的顧長安老臉一紅,心虛地避開烏蒙爾博的目光。
輸人不輸陣,他是不可能道歉的,不僅不道歉,他還要理不直氣不壯地提要求。
“我沒鬧,我心情不好。”
顧長安望著房頂,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要子楓來陪我!”
“你按時吃藥?”
“吃!”
“不亂扔東西?”
“我……我那是不小心,失手!”顧長安心虛道。
“好!”
“你同意了?”
烏蒙爾博答應得太痛快,顧長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巫醫說你的身體底子太差,要好好休養,否則會落下病根。”
顧長安眼神暗了暗,他這身體裏的病根還少嗎?
或許是感受到了顧長安的低落,烏蒙爾博接著說道:“你放心,這裏有最好的藥。”
顧長安心頭淌過一股暖流,他覺得全身暖呼呼的,就像泡在溫水裏。
烏蒙爾博話音一落,兩個人同時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片刻後,烏蒙爾博輕咳兩聲,開口說道:“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房間,腳步錯亂得頗有些逃跑的意思。
“公子?”
那蘭跪在顧長安床前,小心翼翼地問:“您熱了嗎?我給您扇扇風吧!”
顧長安摸了摸自己熱得發燙的臉,忙把話題引開。
“不用扇不用扇,你趕緊讓人去把子楓喊來,這幾天他肯定嚇壞了。”
“族長大人答應的事兒自會做到,您就不用操心了。”那蘭無奈地勸道,為啥他家公子總是不相信族長大人。
顧長安還要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子楓咋咋呼呼的聲音。
“顧大哥!顧大哥!”
那蘭給了顧長安一個你看吧的眼神。
“顧大哥你沒事兒吧?”
子楓幾乎是飛奔到顧長安床前,也顧不得禮節,上去就要掀顧長安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