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趙賢走上前去,“既然是捷報,為何還如此憂慮?”
宋太祖神色一緊。“自開春以來,北方戰事已經三個月,這三個月裏,前方隻是傳來雙方小規模摩擦,卻是沒有什麼大動靜,按照以往的勢頭,遼狗一般來勢洶洶,疾馳如電,迅速地攻城略地,搶奪奴隸和資源,而這一次,卻是三個月寂寂不為多動,而昨日前方突然傳來捷報,朕一時心結難抒,懷疑不已!”
趙賢同樣心神一動,眼中露出深思。宋太祖的話他不得不重視,雖然眼前此人是當今大宋的皇帝,他的話他不得不聽,然而另外一個身份,此人之前還是領兵二三十年,大小戰役無數,從滅武平(湖南),南平(荊南),後蜀,南漢,此人對於兵法了如指掌。
“大哥,難不成你認為張京玉此人在謊報軍情?”
宋太祖摸了摸腦門子。“今年駐防河北東路是高懷德,張京玉被我調往河東路。謊報軍情?懷德的品性我知道,他在軍報之中似乎征求繼續出兵,奪下霸州!朕、、心中倒不是對軍報有何顧慮,而是想問是否繼續深追,一鼓作氣拿下霸州?”
啪嗒啪嗒,外麵的奴才終於把酒給端來,而這時,三人的談話也被腳步聲給打斷了。
太祖,樞密使趙端成,宰相趙賢,三人齊齊看向那個小奴才。
見三人目光射來,小安子趕忙低頭,心口似乎一下窒息,他渾身冷汗直冒,差點就昏死過去了。
“回陛下,禦膳房說,娘娘吩咐過,陛下晚上不能飲酒,還叫奴才把參湯給端了過來,皇後娘娘還說叫陛下喝下參湯就早些休息,不要熬夜傷身!”
宋太祖接過參湯,無奈地歎了口氣。
小安子膽戰心驚地繼續說道:“陛下,皇後娘娘聽聞晉王和趙相過來,叫他們一起喝完參湯就早點回去、、”
“大姐未免管得也太寬了吧。我說,大哥怎麼都不敢在朝廷之中飲酒了,原來大姐掐得如此之死呢!”
宋太祖瞪了一眼趙端成,“來吧,朕的愛卿,把參湯飲了吧,飲完、、就回去吧,明日上朝給朕一個答複!”說著將那碗參湯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在說,明日不能給出一個好的意見,就好好治治愛卿!
“不愧是皇兄,這養氣的工夫小弟還得學學。”趙端成嘿嘿一笑,正準備請辭,突然又轉過頭來。“大哥,要不要我去商郡把延慶和德芳抓回來,現在正是多事之秋,而且此次水寇之中似乎摻雜著南唐的人,商郡怕是不那麼安全。”
“這倒是無妨,信陽軍曹犇那是曹斌之子,信陽軍,朕還是信得過,至於水寇之患沒那麼繁雜,南唐也不足為慮,另外還有德昭坐鎮商郡,我想看看我大宋的太子到底該如何應對。”
“大哥!延慶,德芳,德昭都在商郡,我那些侄女侄子,我這個做叔叔倒真不放心,你確定不要去一趟啊?”
“嗯、、、德昭雖然已經到了出閣的年齡,但是延慶,特別是德芳最為頑劣、、我這心中還有幾分忐忑,再看看吧,實在不行,你就走一遭,現在這兩個家夥現在是連我這個做父親的旨意都敢頂撞!”
“另外,你代朕走一遭石王府,給守信賠個不是,讓他明日到延福宮來,就說是皇後與我請他這個親家吃酒,說說話!”
“得了。”
而這時,孝惠賀皇後的婢女金雀也來了,剛好碰到正準備離開的二人。“奴婢給趙相、晉王殿下請安。”金雀是一個五十歲的老女人,沒男人,她自己隻想服侍好皇後,其他的她都沒想過,而令她最為動容的是,自己的五十歲生日那天,皇後娘娘竟然叫禦膳房給自己準備一桌子菜肴,還賞賜了不少的珠寶。
珠寶什麼的,她見過了不少,然而最令她動容的卻是,皇後娘娘親自為她操辦壽辰。自己從小就跟著娘娘,都快四十多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她隻想能好好陪在娘娘身後,一直到自己離去。
“哦,是金雀啊,怎麼了大姐叫你來監使我二人啊?”晉王對金雀似乎十分溫和,說話也十分隨意,如果真要算起來,這金雀說不定小時候還抱過自己呢,晉王趙端成記得,自從自己記事以來,這金雀就跟在大姐和大哥身邊,他不敢造次。
“晉王殿下說的哪裏話,娘娘有要事找陛下商量,特意請陛下移駕延福宮呢。如果無事,金雀就傳懿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