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的童子收拾懶散之氣,立馬端正起來,整個講堂之中頓時肅穆起來,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吐一聲。然而混世魔王曹直卻是抓耳撓腮,東瞧西望,偷看著別人怎麼做,曹直腦門子直冒汗,見到潘蔭育越來越近,他不由得隱隱有些後悔,為什麼先前不好好聽講?
果然曹直還是吃了一下戒尺,痛得他一個勁兒的甩著胳膊,結果把木桌邊得矮凳上的宣紙讀打散了,凳子也是“哐當”一下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整個講堂為止一抖,潘蔭育回過頭,雙目噴火:“曹直你在幹什麼?”
“哈哈哈哈、、”
“你看那個傻大個,真滑稽!”
“喂,快別說了,那家夥看過來了!”
曹直滿臉委屈:“先生,我不小心把矮凳給打翻了。”
“哼,下次小心一些,講堂之上切忌半點雜音!”然而話風一轉。“、、、但是還是免不了你的懲罰,把手心攤開!”
終於,潘蔭育走到最後一排,在見到王堯臣桌子上擺放著十分整齊,而且筆墨紙硯的位置也擺放正確了,誇讚道:“不錯。”
隨即他又說道:“堯臣你的束脩什麼時候交,雖然有山長為你作保,但是規矩卻是不能亂,我知你家中難處求學在外也辛苦非常,這樣吧,我也寬限你一些日子,寒食節之前交給我即可。”
“是,先生。”
“另外,還有趙臻,你的束脩什麼時候繳納?”
“嘻嘻,這兩個家夥連束脩都交不起,還跑來讀書?”
“你沒看見這兩人一起去出出進進?這叫臭味相投!”
“咦,還真是!”
趙臻可沒工夫搭理,腦中飛快思量,眼珠子一轉,他雖是有繳納一年學費的銀子,但是王堯臣沒有,這意味自己將要和他分開。他和王堯臣雖說相識不久,但是知道這人讀書十分勤懇,自立自強,他不能眼睜睜就這麼看著王堯臣打道回府,半途而廢!
況且自己答應過他,會為他想辦法的。
潘蔭育把目光放在趙臻的木桌上,評論道:“嗯嗯,擺放得都對了。我明明沒有教你!?”
趙臻回過神來:“先生有所不知,弟子已經在家中曾讀過《蒙童要訓》所以對於文房四寶的擺放自然而然就清楚。”
“你識的字?”
“識的一些。”
潘蔭育點了點頭,“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可是家中像王堯臣一樣困難?”
趙臻點了點頭,隨即搖了搖頭:“先生,我有一年的束脩,可是我答應堯臣,要和他一起治學,所以希望、、、”趙臻一邊說著,一邊從笈囊之中拿出二兩銀子:“先生我想先幫堯臣和我各付半年學費,至於我二人下半年的學費,我們決定通過在書院之中做雜工,掃灑,幫閑來抵束脩,你看行嗎?”
“咦、、、這個、、、這件事行也是行的通的,不過山長那邊可是同意了?”
“這個、、還未說起,等有時間我二人再找山長商量!”
“嗯嗯可以,不過在寒食節之前,定是要給我一個準備的答複!”
潘蔭育竟然答應了?那就好,現在就看山長那邊的了!
而這時王堯臣愣在原地:“趙、、趙臻,你不是跟我說束脩不夠嗎?怎麼現在又夠了?”
“我要是和你直說,估計你是不會答應的!”
“你啊你、、、要我情何以堪啊?”
“嘿嘿,這有什麼事兒?再說山長答不答應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不管怎麼樣,到時候我一定會幫你的。”趙臻重重拍了拍王堯臣的肩膀,繼續勉勵道:“今後在這書院之中我二人就患難與共,將來一定要搏出一個大美前程!”
王堯臣帶著幾分淚珠,重重的點下頭來,“將來堯臣真有一天金榜題名,飛黃騰達之時,定是不會忘了趙兄你今日之恩!”王堯臣咬破手指,重重地將一個血紅色的手印印在《顏勤禮碑》的右上角,紋路清晰可見,如同猩月!
“此印不僅勉勵代表我王堯臣今日之約,更是我二人相互勉勵的證明!”
趙臻心中也是一陣感慨:“好,要是趙某今後治學有疏忽大意懶散之處,定是常把這碑帖拿出來看一看,以此為警,告誡自身!”
而終於漫長的案桌擺設禮儀終於過去了,潘蔭育一敲講堂前的案桌:“曹直,石重,你二人把塾師中放的書冊搬來,切忌小心不用弄壞了!”
兩人稱是,那名為石重的童子長得和曹直一般粗壯,身高也差不多,可是性子卻是比曹直穩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