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趙臻起了大早,便是拿出毛筆硯台還有筆架什麼的,又拿出幾張黃色的紙張鋪好,正準備出去舀點水磨墨來著來著,卻是身形停在了原地。他把桌子上的紙張,重新收拾好了,便是把水倒進了小碗了,粘著毛筆在小幾上寫。
新野縣的馬匪怎麼樣,趙臻不知道,不過商郡靠近開封,又是當今皇上的發跡之地,總不會讓馬匪就這麼鬧下去的,過了一段時間就會平複下來。他沒想去打聽什麼,因為過了三月份,他就得拿著文彥博的書信去陽城學社報道。
聽說陽城社學是這新野縣,陽城最好的社學,好多的有錢的孩子都在那兒讀書。在這個時代,“興文教,崇儒術”的時代,又是後世中國曆史上有名的“文治盛世”,私學的發展成為了國家培育知識人才重要發源地,剛好陽城社學便是其中之一。想到不久之後便能上學了,趙臻是有幾分興奮,但是又有些擔憂。
趙臻翻開《千字文》還有《蒙學要訓》。這兩本書的內容,特別是《蒙學要訓》是能說是一則小冊子算不上書,裏麵大多是講述事物認識,疾病治療,還有尊師重道之類的,至於《千字文》,就不要說了就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些內容,還是比較簡單,趙臻很容易就記下來。畢竟兩世為人,使得自己對世界的認知比普通孩子要深刻,記憶力要高處一頭,但是理解方麵,就難了,隻能說死記硬背下來,但不管怎麼都是很有用了。
不過另方麵趙臻就發愁了,就是紙的問題,家裏沒有多少銀子,也不是一般普通家庭用得起,二來,就是字帖的問題,上回在新野縣竟然忘記了買,其實也不能說忘記了,是壓根沒有想到這一回事。自己前世不是手機電腦打字,小時候外公還督促自己一直練到高中,不過最後都丟了,特別是上學工作以後。趙臻不知道自己還撿不撿得起來。
想到這裏,他自己苦笑了出來,以前那是拿鋼筆,現在拿毛筆,蘸墨寫,根本就兩回事,就算沒丟了還能怎麼樣。
趙臻擺了擺腦門子,甩掉一些“偷懶”的想法,便是披著一件小襖子。人們總愛說什麼“春寒料峭”,現在他可就體會了到了,想想這個點,母親便是早早起來給自己做飯,也是幸苦十分。趙臻把毛筆在碗裏沾了沾,又在碗沿子點了點。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一筆一劃,慢慢的,像是一個個螞蟻出現在小幾上,白色水漬印在褐色木頭麵,還是比較顯眼。雖說毛筆與鋼筆拿筆姿勢,還是下筆轉橫撇捺的下筆有著很大的區別,但不管怎麼說字體字形都在趙臻的腦海。
趙臻扭了扭手腕,他推開背上襖子,太陽已經升起來,照著身上暖洋洋,他已經不是那麼冷,趙臻看著小幾上的字,長舒一口氣,今早竟是把千字文全部謄寫在了小幾上了,他揉了揉了眼睛,活動一下手腳,在椅子上坐了一個多時辰,身子都僵了,想想以前的秀才,就是因為讀書不注意養身和缺乏鍛煉,所以一個個都是短命鬼!趙臻把毛筆在空中甩了甩,擱在筆架上,便是出去了到了院子,趙臻拿起楊樹枝,把剛剛那碗水倒掉,便是到廚房裏水缸舀了碗水,蹲到自己柳樹外麵洗起口來。
而這時母親才剛收拾自己的頭發,從門口出來。“臻兒你怎麼起了這麼早?餓了吧?娘這就給你弄吃了。”說著趙母便是衝進了廚房。《內訓》中“仕勤於學,女勤於工”,趙母今日算是偷了把懶,看到自己的兒子比自己還起來,也是有幾分焦作。這放在古代,不是“偷男人”就叫不守婦道,偷懶,不操持家務,那也就叫不守婦道!
“哎呀,娘親你慢點,你再睡一會兒,這幾天,咱家都在牢裏關著,都著了不少罪,特別是你!”
“瞎說!”趙氏穿上圍裙便是去忙碌了,很快煙囪便是慢慢冒起炊煙。趙臻看著母親這番模樣,也沒辦法阻止了,便是一個人在小院子裏打起“軍體拳”來著,順便把那個蛙跳,仰臥起坐,俯臥撐,哦還有小學生廣播體操也練了起來。一個人在院子忙的不亦樂乎,汗水很快就從頭上流了下來,把趙臻身體染濕透了。
“臻、、、臻兒、、、你這是幹什麼?”趙達開,趙母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廚房邊,目瞪口呆盯著趙臻。
“是啊,你這是一個人嘴裏、、還喊著什麼二二三四什麼的、、你可別嚇娘親!”趙母借了圍裙,把趙臻攬在懷裏,摸了摸他的額頭:“難道是前幾日鬧匪嚇著了?”
“沒有啊,娘親你可別瞎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