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緋桐沒有搞懂的是，她又沒有給那太監塞銀子，為什麼會把段九燐分給她？
當段九燐牽著那匹淡金石榴紅的西域純種馬出現在顧緋桐跟前的時候，她瞬間想轉身就走。
“炎雲君。”在顧緋桐挪動步子之前，段九燐先行叫住了她，“別來無恙。”
“若孤未記錯的話，似乎昨日晚宴我才見過隆武君。”
段九燐手裏沒拽著馬韁繩，輕撫著西域馬橙紅色的毛發，道：“本王是在說你與‘虹坤’許久未見，應當好好敘舊。”
“虹坤？”顧緋桐沒瞧見第三個人在哪，“你說這馬？”
虹坤似乎聽出了顧緋桐話中對它有所輕視，抬起前蹄嘶吼了幾聲，那對碩大黝黑的眼眸中仿佛盛滿了與段九燐相似的桀驁。
“是啊。上一回，本王還未告訴你它的名字。”段九燐將手掌穩在虹坤的脖頸上，示意它冷靜下來，這時虹坤倒溫順地像個有糖吃的小孩。
“不必了，孤與它無甚可言。”顧緋桐擺擺手。
也不知是顧緋桐是不是那個奪走了虹坤麥芽糖的惡人，它突然朝前兩步，像是要突進過來，顧緋桐趕忙站在馬廄的木柱後頭，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來人。”段九燐瞧出緋桐的心思，喚來馬棚裏的奴仆將虹坤牽走，自己徑直向顧緋桐走過來，“你從顏西帶了馬沒有？”
“帶了。”顧緋桐點點頭。
段九燐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蹙眉道：“你該不會要對本王說，你帶的是隔壁馬廄裏的那匹馬？”
“是啊，”這馬好歹也是顧緋桐從顏西的混血寶馬中挑出的上等馬，最要緊的是這馬性子溫順，連宮中的孩童也能騎上，不至於傷人，“不知隆武君有何高見？”
“本王的高見就是，”段九燐身邊的伴童從馬廄中牽來了一匹通體漆黑的高頭大馬，即便如此，這馬身上暗紅色的血管仍舊隱約可見，這是純種的汗血寶馬，“你得騎這匹馬。”
這馬雖然沒有方才的虹坤凶悍，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即使轡頭上的韁繩被伴童穩穩地牽住，但它還是禁不住地前後倒騰，不肯安分片刻。
顧緋桐用手臂環住木柱，看著那伴童弱不禁風的身板，十分懷疑他究竟能不能拉住這烈性子的牲畜。
“謝隆武君好意。不過孤與自己的馬相處得極好，就不勞您費心了。”
段九燐眯了眯，道：“你覺得你那馬，能跑得過我們的純種馬？”
這又不是賽馬？明明是狩獵好麼！
“孤以為，狩獵比試原就不在於馬匹優劣。這一點，隆武君應當比孤更清楚才是。”
“依炎雲君的意思，你是對自己的箭術成竹在胸了？”
“額……”
“那要不要比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