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緋,我還以為你……”項懷靈搖搖頭,“沒什麼。”
“我是不知道虞星洲對你說了什麼,”顧緋桐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你隻要相信你看到的就好。”
“你別多想,真沒什麼的。”項懷靈回握住顧緋桐,“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先過去兵部一趟,不然王大人又得數落我了。”
項懷靈揣著沉甸甸的心思出了皇宮,念著的是虞星洲初七晚上對她說的話。她自然是不相信顧緋桐會變的,至少對她,是不會變的。
剛從兵部大堂出來,項懷靈想起今日是虞星洲來練場報到的日子,便尋了個由頭到場邊瞎晃。
這些天練場來了不少新人,都是風華正茂的世家少爺,大多還未真正在沙場上曆練過,隻因家世顯赫又兼精通武學才被選中。
明明都穿著一樣的布甲,可項懷靈還是一眼就從人群中看到了虞星洲……和一個女人?
項懷靈隻覺得自己腦子一熱,還沒來得及細想,腳步先動了起來,手指還不住地搓著水囊上的紅繩。
走得近了,才發現虞星洲正在和那名身形高挑的女子進行比試。虞星洲難得不束發冠,而是將頭發梳成高馬尾,用血石金發環綁住,與項懷靈初見時一般英氣逼人。
而站在虞星洲對麵的女子衣著輕便,發髻高挽,不點珠翠,露出細絨般白皙的脖頸。她的四肢皆比尋常女子要修長,輪廓看上去緊致有力。
她略顯寬大的手掌各握住一把劍柄,竹節般的手指像是鑲嵌在劍柄上的嫩白玉石,卻要更尖利些。這一對刀劍一大一小,鍛造工藝皆是上乘,這別致的樣式在新白朝再難尋第二對。
當項懷靈對上女子那雙稍帶碧色的眼眸後,她瞬間體會到了某刻顧緋桐的心情。
即使是打扮得如此素淨的段熙嬈,也是媚態自生,如鍍金光。在這粗獷的練場中更是自成風景,惹得旁人頻頻側目。
項懷靈最不喜顧緋桐在她跟前因為段熙嬈妄自菲薄,可現在,這報應終究是找到她身上來了。
隻見段熙嬈紅唇緊抿,用大劍“脂劍”朝虞星洲豎砍而下,那力道猛得透過飛揚的塵土讓項懷靈如臨其中。
虞星洲本是用單手握住的銀穗長槍,瞬間在淩空中繪了個半圓,末端與左手交彙,橫向抵擋住段熙嬈的進攻。
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這驚險的一個來回總算是走完了。虞星洲麵上看似冷靜沉著,一粒汗珠卻順著眉尾墜落下來,恰巧滴在鴉色的前襟上。
這一陣似乎都是段熙嬈得了上風,平手之後她立即用體態玲瓏的“舍刀”由下朝上向虞星洲刺去。
那架勢在項懷靈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麼點到為止的樣子?
“住手!”項懷靈明知道這樣違背武德,但仍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