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桐的臉頰不可抑製地窘紅，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坐在聽露身後，先用手抓了幾把自己的小劉海兒。
“這會知道害羞了？”段九燐似乎是照顧她的情緒，沒正眼瞧她現在的打扮，而是對著兵部李氏道，“還愣在這幹什麼？”
“微臣先行告退。”兵部李氏自知這趟渾水不好攪和，勉勉強強交了差已算萬幸，急匆匆地離了宮。
“隆武君。”顧緋桐出聲致意，就當是請安了。
段九燐不作聲，避開聽露走到緋桐麵前，奪過那柄纏著破布條的刀，說：“這種粗陋樸刀，在東帝沒有一萬把也有九千，你想叫他給你查出個什麼來？”
“孤……”段九燐靠的離顧緋桐有些近，近到她已經聽到了玉衡上珠串碰撞的琳琅聲，聞到了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龍涎香味。
原本這種香味太過濃鬱華貴，她並不喜歡，但自那日雨後，緋桐竟然覺得這香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本王的人，可不是這樣讓你使喚的。”段九燐讓聽露接過樸刀，挑眉道，“那位衛子確有些過人之處，不過並不值得你如此看重。”
“隆武君的好意，孤心領了。隻是，這原本是孤的家事，無須您操心。”唯一的線索斷了，顧緋桐心情並不好。
“顏西國向來是新白朝各國的禮儀典範，炎雲君果真叫本王大開眼界。”
段九燐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冷聲道，“這事當然不歸本王管，不過眼下顏西已成了東帝的屬國，你叫人看了笑話，丟的是本王的臉麵。”
“那麼，還請隆武君恕罪了。”顧緋桐橫眉冷對，並不相讓，反而轉身進了內殿。
坐在榻上冷靜了大半個時辰，顧緋桐那股無名之火早已煙消雲散，反而開始小心翼翼地反思起自己的行徑來，拉著聽露問：“聽露，你照實說，這幾日我是不是很失態？”
聽露欲言又止，似乎這番言語斟酌很叫她為難。
“行了，你不用說了。”顧緋桐撐著額頭歎了口氣，“我也覺得我這幾日像是鬼上身了似的，無心政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耽溺美色？”
“陛下多慮了。陛下自小就是個重感情的人，雖然衛子殿下伴您時間不長，但終究也是侍奉過您的人，心裏牽掛也實屬常情。”
“行了，段九燐那番話算是提醒我了。”顧緋桐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強打精神，“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不能再這樣頹靡下去。走吧，去客殿找墨卿議事去。這幾日他雖不來打擾我，但要事堆積如山，不能叫他一人扛著。”
“是。”
從顧緋桐客殿到墨臨淵殿中路程並不長。此時已逼近傍晚，聽露和一眾宮人皆掌了宮燈在回廊上行走，燈花映照在淺潭上煞是好看，別有意境。
原本是清幽的回廊中，卻隱約傳來女子啜泣之聲，顧緋桐聞聲停下腳步，示意旁的宮人噤聲，仔細循聲探去。
“兄長……嗚嗚嗚。”
顧緋桐定睛一看，原來前處的殿門前站著一對男女，其中那女子生的憐弱柔美，垂淚姿態更是楚楚動人。
凝玥公主，段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