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這麼久。”清醒過來的淩淩七看著滿臉倦容的二老，一陣愧疚。
“沒白擔心，”爸爸把煮好的白粥往病床桌子上放，溫暖的大手摸了摸女兒的頭：“你媽媽在病床前叫你，叫著叫著真把你叫醒了。”
“嘿嘿，媽媽還會招魂大法呢……”
“對了媽媽，柏海醒了嗎？就是坐在我旁邊的那個，和我同班的男同學。”
淩淩七趕緊借機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兩手下意識地揪緊床單，生怕聽到不能接受的話。
“柏海？”
看著女兒緊張的姿態，身為過來人的媽媽馬上get到了什麼。
淩淩七大力點頭。
“他情況不太好，傷的比你嚴重多了，現在都沒醒來。”媽媽按照自己的了解，跟她實話實說。
聽到這句話，淩淩七頓時失落下來，眉頭皺成了一團，床單也揪得更緊了：“我想去看看他。”
媽媽二話沒說地同意了：“行！你把粥先吃了，等會兒我扶你去看。”
裝滿白粥的保溫罐被直接端起來，連勺子都沒使，淩淩七就直接往嘴裏咽。
“誒，粥還燙著呢，你一下吞這麼多！到底是多想見那個男同學啊？！”爸爸表示，事故讓女兒比以前更蠢了。
看來他等會兒要去買點核桃，讓她補腦。
……
淩淩七轉到普通病房了，但柏海還住在重症加護病房。
房內一片死寂，他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陪伴他的是一堆冰冷的器械。
——裏麵的溫度合適嗎？他難受嗎？好像瘦了一圈呢……
她趴在門玻璃上看他，心疼地恨不得鑽進柏海的被窩陪他一起躺著。
“那孩子也是慘，”媽媽歎了口氣，碎碎念著：“現在家庭都是把小孩當寶一樣，出了事故，學生家長哪個不是成天地往醫院跑。可是，我從沒見過那個孩子的家屬。重症病房有探視時間，也從不見有人看他。”
“我們幾個孩子出事故的家長總是碰到，互相也熟了起來，見麵了都會聊幾句。我聽說那孩子是從福利院領養的，領養時候他年紀也不小了，大概是和領養家庭感情不深吧。他們隻請了一個醫院的男護工照顧他，那人做事粗手粗腳的，可能感覺沒人管他，工作就隨便敷衍了事。”
中年婦女一般都自帶八卦光環，淩淩七的媽媽也不例外。
淩淩七對於柏海的過去一無所知，她聽著她媽媽這麼講都覺得挺心寒的。
——要我是護工就好了，可以仔細照顧柏海。
她忍不住想。
這個想法也並不是沒有可行性。如果她身體好起來，柏海也轉出重症病房的話，她的確有可能親力親為去照顧他。
——我要幫柏海擦身體！把柏海身上的每一處都擦得幹幹淨淨！
少女認真地握拳，堅定了自己近期的目標。
她努力吃好喝好，上了馬達一樣的積極複健。沒事就心無旁騖地專心睡眠，每晚都睡得很好。有時一夜無夢，有時做了夢也不記得。
等等，做了夢也不記得……？！
聽上去，有點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