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海。”
“我一直喜歡著你呀。”
“我的喜歡,隻給過你一個人。”
所以,他怎麼能死呢?他們怎麼能死呢?
她還沒有表白,她還沒有正大光明地牽一次柏海的手。
【病床上的女孩重重地顫抖了一下,強烈的、活下去的念頭不斷催促她醒來。
在床邊照看的婦女瞪大了疲憊的眼睛,欣喜握住女孩的手。“醫生、醫生!”她尖叫著按鈴……】
淩淩七呆呆地看著柏海的臉。
時間悄悄地走。
心頭溢滿,一碰就落下的水流。
不知等了多久,被她在懷裏小孩終於有了反應。
“柏海……”
再度睜開的雙眼裏,有她不熟悉的渾濁。即使包裹著厚厚的被子,柏海的身體也還是很冷。
“柏海!”
她不顧危險地湊上去,興高采烈地喊他的名字。
誘人品嚐的嘴唇開合著。
柏海盯著那一截舌尖,胸腔裏溢滿了許多許多的饑餓。
他的眼睛被亂糟糟的劉海遮住了,所以她伸手,想要幫他拂開。
剛觸碰到男孩的頭發,纖細的手腕就被極大的力量握住了。
他迫不及待地咬破她的手腕,姿態宛如餓極的野狗。
——柏海最終還是,變異了。
芬芳甜腥的血液灌入口腔,她呼痛聲夾雜著放肆的雨聲。
食欲。
毀滅一切理智的食欲。
越深入,就越是能感到骨子裏沸騰而上興奮。
他如願以償地咬上她水紅色的唇。
味道、溫度、喘息,因為太喜歡這一切了,所以忍不住將她的全部拆吃入腹。
少女的發絲烏黑細軟,輕輕鋪在床上。她看上去像是一道上乘的祭品,柔弱的四肢被他無情地壓製著。
清秀的麵容泛起溫柔的笑意,暖到人心坎。
——她在叫誰的名字?
——她在笑什麼?
柏海突然覺得悲傷,悲傷的感覺比饑餓更勝。
究竟如何才能,玷汙她幹淨的靈魂?
傾盆大雨摧毀了院裏未盛開完全的小花,地麵上落滿嫩白殘破的花瓣。
感到糾纏的力道逐漸消失,他遲鈍地往身下看去。
少女的身體竟漸漸變得透明。
——為什麼?
你要去哪裏呢……
他想觸碰她臉上的淚痕,卻什麼都沒有碰到。
——她不見了。
【和煦的陽光灑進醫院的窗戶,女孩的床頭擺著開得正好的花朵。
病房裏傳來醫生歡喜的呼喊:“太好了,她活過來了。”
家人、朋友、同學,為女孩的蘇醒鼓掌,所有人的臉上一片喜色:“太好了,太好了。”】
此刻的另一個世界,與之截然不同的灰暗潮濕。
陽光對於被留下的人,如此吝嗇。
“她死了?”
“她死了!”
柏海縮了縮身體,感受到了崩塌成一片的痛苦。
“淩淩七姐姐。”他崩潰哭喊。
再沒有人回答他了。
——她死了……
他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瘋了一樣地聞著空氣中她的味道,瘋了一樣舔舐她留下的鮮血。
——她被我害死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柏海的末世,從這一刻起,真正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