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也疼。”
小孩嬌聲嬌氣地問她：“我會死嗎？”
“不會的。”
大姐姐終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陰慘慘的天好像在不斷地壓下來、壓下來，企圖把辛苦撐下去的人徹底壓垮。
被血腥味吸引，暴食向他們的方向聚攏。
一場大雨要來了。
沒有跑步或騎車可以逃脫的方向，摔倒導致的淤青讓淩淩七的移動速度更加的緩慢。往哪裏走都是死路，附近的暴食，太多了。
——灣邊小賣鋪。
環顧四周，最近的就是這五個大字。
她抱緊柏海，朝小賣鋪跑去。
“求你們開門，救救我們。”
空不出手拍門，她隻好拿手肘撞。
“外麵吃人的東西太多，你們不開門我們會死的。”
她啞著聲音大喊，鐵門像是要把凸出的手肘磨平，那樣的堅硬、冰冷。
“我們沒有惡意、沒有武器，讓我們進去吧，躲一陣子就走。”
店裏一片死寂，如果不是他們先前聽見了小男孩的聲音，可能會以為裏麵根本沒有人。
“求求你們了！！”
顯然，店內人員對他們的求救和死亡無動於衷。
淩淩七看了眼懷裏的柏海。他緊閉著眼睛，麵露痛苦之色。
沒時間求人了。軟的不行，換硬的。
用一種極度陰森的、癲狂的語調，她一字一句地把話從嘴裏擠出來。
“我今天是一定得進去的，你們不開門，我就把鎖撬壞進去。我知道店裏隻有老爺爺、老太太和小男孩，如果你們逼我帶刀進去，發生什麼都有可能。我需要地方躲一躲，不會吃你們的、用你們的。最後一遍跟你們好聲好氣講，不回話、不開門我就直接行動了。”
最近的暴食離他們不過十幾米，刀落在柏海砍人的地方，現在完全不可能去拿。
淩淩七有一個很奇怪的特質，平時總是咋咋呼呼的，但到了最緊張的時刻，她的腦子反而會變得非常清醒。
她深知店裏的人不主動開門，他們一點活路都沒有，此刻的語氣卻還能保持著不急不緩的從容。
用盡最後的力氣，她使勁往鐵拉門上踹了一腳，這腳踹得門頓時響聲大作。
“行，還是不開，那就撕破臉了。”她提高聲音說。
“別破壞門！！知道了，我讓你們進來。”
果然，門背後的人一直在聽外麵的動靜，不開門是有意為之。
老婆婆小心地拉門往上拉了一點，淩淩七立刻把柏海先從縫隙扔進去。
“天呐，它就在你身後了，居然來了這麼一大群。”老婆婆受到驚嚇，說著話，就想趕緊把拉門降下來。
淩淩七俯身往裏鑽，腳踝還被那鐵門卡了一下。
好歹最後是進來了。
老人沒空管她，先把鐵門上了鎖。
暴食跟著血腥味消失的方向，往大門上撞擊。
“怎麼到處是血？你帶他到後麵把血衝掉。”老爺爺皺起眉頭，明顯十分不悅：“你們有沒有染上病啊？”
“沒有。”
整條腿都痛得厲害，淩淩七忍耐著，沒有表現出難受的神色：“謝謝你開門收留我們。”
“別道謝。外頭東西走了，你們就得馬上離開。”老奶奶領著他們，走向了小賣鋪的後門。
這個叫“灣邊小賣鋪”的雜貨店麵積不大，囤的貨物倒是滿當當的。貨架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堆成了小山，沒有一個縫隙是空的，地上還放了許多沒有開封的紙箱。估計是末世來臨之前，他們很徹底地補了次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