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告訴他,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和專業的培訓,至少可以修複一艘宇宙飛船。
這種末日飛船可乘載千人,能夠直接飛到火星。
明日知道沒有時間了,但可以為兄弟姐妹們爭取到時間。
哪怕修不好宇宙飛創,生存設施完善的南極綠洲,也足夠兩百人活一輩子,甚至延續幾代人。
當然前提是,那個威脅全地球的怪物不在了。
明日又是一道王者意誌,讓所有的核屍清理綠洲內的殘骸,並返回地麵,準備他萬般不情願的最後一戰:舍棄所有人,才能拯救所有人。
意識穿越的片段又一變,明日和亮亮、秦冰、雪莉、胖子、小林、李駒等人進入了清理幹淨的綠洲指揮部。
眾人的防護服都已脫去,心有所感地看著他。
因為明日已將一道濃濃的離別情緒傳遞給了他們,還有極簡的解釋:“站長沒死,方舟三號,可以引它,離開地球。”
父子連心,亮亮最先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大哭起來,死死地抱住父親的後腰:“爸,我不要你離開……”
明日任憑兒子的最後一次撒野,張開雙臂,跟兄弟姐妹一一擁抱告別。
雪莉用盡全身的力氣抱緊他,眼淚掉下來:“大哥,我等你!”
胖子的小眼睛濕濕的,當胸給了他一拳,恨聲道:“老明,所有的離開都是背叛,除了死亡!”
小林同樣熱淚盈眶:“大哥,不能帶上我嗎?”
大家都已知道,方舟三號隻能乘坐兩人。
明日不會帶上任何人,跟他坐進一個一去不返的鐵棺材裏。
李駒在明日的耳邊嗚咽幾聲,他比其他人更能感知明日的決絕,知道他是一去不回頭了。
秦冰沒有跟明日擁抱,也沒哭,甚至一個字也不說,冷眼旁觀。
最後,其他人都離開了指揮部,留給父子倆獨處的空間。
明日將兒子掰到自己的麵前,已顧不得語言機能的痛苦,給他最後的親情:“兒子,你是上天給我的最好禮物!我生下你,不是為了老有所養、老有所依,而是希望陪你走過生命中最初的一段時光,讓你的人生美麗而圓滿……”
“爸爸!我要跟你在一起,死也不分開!”亮亮痛哭流涕,再次抱緊了父親。
明日板起血紅的小臉,用力地推開兒子,開始臨別教誨:“我有我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現在是人類的末世,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勇敢地活下去。還記得爸爸教給你的三大生存守則嗎?”
亮亮泣不成聲地回答:“記得,不要在晚上出門!遠離女人!不要接近陌生人!”
明日血目嚴肅:“爸爸還要送給你三大信任守則:第一,在你跌倒後扶你的陌生人,可以相信。第二,跟你同甘共苦、在你一無所有時仍然不離不棄的人,值得相信。第三,你最相信的人,是你自己。記住沒有?立正回答!”
“記住了!”亮亮抹著眼淚,刷地立正,仿佛回到了以前被父親訓練的日子。
明日厲聲命令:“現在,讓我看看你的本事,跟我對打!”
亮亮看著凶神惡煞一般的父親,哭哭啼啼:“爸爸,我不跟你打!”
“混蛋!你這個樣子,怎麼活下去?還不如我一巴掌打死你!”明日目露凶光,一巴掌扇在了兒子的小臉蛋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我不!我不……”亮亮嗚嗚哭著,卻倔強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明日強忍著心痛,硬起心腸,一巴掌一巴掌地扇下去,直扇得兒子兩頰紅腫,兩腿打晃,卻一步不退。
就在明日快要心軟之際,他的意識流忽然接收到一股瘋狂的情緒,來自北方,正在迅速接近。
沒有時間了!
明日一聲尖嘯,猙獰萬狀,與野獸無異,齜起兩排又尖又利的雪白牙齒,一口咬向兒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