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夾在其中的白鼠，帽子掉了，一臉血跡，惶惶如喪家之犬，心中一歎，自己在北大營的老兄弟，就剩下白鼠了。
槍聲很快稀疏，戰鬥結束，意想不到的順利。
狹長的國道上，橫七豎八停滿了大車小車，因為突然遭到伏擊，不少車子撞在一起，還有一些車衝進了田埂上。
山下淹沒在歡慶勝利的狼嚎聲中，明日卻波瀾不驚地望著遠方。
“報告指揮官，打死打傷一千多敵人，俘獲八百多人，繳獲大量武器彈藥，怎麼處置這些俘虜？”雪莉彙報戰果，難掩內心的興奮。
“那個新區長不是說我們吃人嗎？把他們都放回去，打老小子的嘴巴……”明日自然不能將寶貴的生存物資浪費在俘虜身上，又裝作現起意地補充一句，“還是要懲戒一下，俘虜的衣服都要脫光，想活命的，留下右手的大拇指，才能離開，否則就地槍決！”
他下這個命令，其實是早有考慮，半公半私。
於公，這些俘虜失去右手的大拇指，以後拿槍就不方便了；於私，他想念那肉乎乎的大拇指滋味了。
“啊？”雪莉明顯覺得這道命令太殘酷了，脫口喊出私下的稱呼，“大哥，你就不能少點血腥，留點活路給別人？”
是的，一個失去大拇指的幸存者，等於失去了一部分的生存能力，在這個殘酷的末日世界，死亡的幾率增加了不少。
“五妹，你大哥我要是不嗜血，早不知死多少回了。”明日心中一軟，隨即恢複強硬的語氣，“副官，處置俘虜的任務，交給二營長去辦！你負責帶人清理戰場，收集戰利品！”
“是！指揮官！”雪莉很不情願地接受了命令。
“老明，你們都打完仗了，我們幹啥……”胖子和小武也跟著興師問罪來了，本來負責誘敵的小分隊，白忙活一場。
明日也知道這兩位老兄弟好久沒沾血了，一定很難受，靈機一動：“老二、老三，切手指有沒有興趣啊？”
“太有興趣了……”胖子大喜，他被明日吃掉了一根手指，自然恨不得天下人都少一根手指。
邊防軍收獲了新駐地成立後的第一場大勝，駕駛著幾十幾輛完好的大車小車，滿載著武器彈藥、衣服鞋帽，還有拆下來的汽車零部件、電池和抽出的汽油，凱旋而歸，歡快地鳴著喇叭。
在道路的另一端，八百多個赤條條的大小夥子，凍得抖抖縮縮的，攥著流血的右手，光著大腳丫子，往海山關的方向奔逃。
這將是一條充滿艱險的歸途，不僅有饑餓和寒冷伴隨著他們，還有沿途的核屍虎視眈眈……
明日坐在一輛吉普車的後車廂裏，眯著眼睛，看著前後的隊伍，很享受勝利的表情，又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小武開車，胖子坐在副駕駛座位，後車廂裏隻有明日一個人，腳下放著一個大袋子，裝了八百多根……大拇指。
這些大拇指，至少可以緩解他對新鮮血肉的渴望，至於是緩解還是激化他身體的變化，就不得而知了。
嗅著“芳香”的血腥味，明日終於沒忍住，偷偷往嘴裏塞了一根，慢慢咀嚼起來，這下滿足了，像吃雞爪的感覺，真是美味啊。
這一幕，自然沒法瞞住同車的兩個老兄弟，明日也沒想瞞著他倆，胖子被他吃了一根手指，小武也見過他吃手指，都有了心理承受力。
再說因為食人者的存在，令幸存者對人吃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好在明日並沒有吃人，隻是吃手指而已，可以稱為“食指魔”，他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