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北竟然笑了起來:“明日,別得意太早!我請你看一下樓頂,再做決定。”
明日心頭一跳,當即舉起望遠鏡,渾身劇震,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中心小樓的天台上,出現了一圈衛兵,把三個人押在了前麵,豁然是珍妮、老班長和顧岩山!
三個人被五花大綁,當作人肉盾牌擋在前麵,臉上都有傷,顯然吃了不少苦。
“珍妮!”身邊傳來小林失魂落魄的叫聲,他也用望遠鏡看到了。
“卑鄙!”景純憤怒地唾罵一聲。
“指揮官,怎麼辦?”雪莉邊望邊問。
明日克製著發起總攻的衝動,放下望遠鏡,拿起無線話筒:“小東北,你想怎樣?”
“明日、景純,我還想請你們看看我……”小東北的聲音忽然充滿了陰狠。
明日心中一顫,從沒聽過小東北有過這樣的語氣,不由打個寒戰。
“那個家夥,就是小東北嗎?”小林難以置信地問。
明日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到一個衛兵將一個輪椅推到前麵,輪椅上,坐著一個全身黑甲的家夥,黑甲坑窪不平,四肢扭曲,如同一個被頑童玩壞的玩具機器人,還真是小東北!
小東北無比怨毒地說:“明日、景純,拜你們所賜,這護甲嵌入我的身體,開關也失效了,我現在動彈不得,吃喝拉撒都成問題。這個仇,不共戴天!我總有一天,要讓你們受到同樣的痛苦……”
明日心中恍然,原來小東北挨了一火箭彈,受到護甲的保護,才得以不死,卻生不如死。
要知道,那身鐵甲,用的是不亞於萬象刀的材質,刀槍不入,無法拆解,他等於困在一個鐵棺材裏,真是報應不爽!
“小東北,若是你沒有害人之心,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景純厲聲質問,想起小東北施暴的一幕,身子兀自微微顫抖,若不是明日及時趕到,痛苦的就是她了。
“有仇報仇,天經地義!給我把這四眼推下去!”小東北惡狠狠地下令。
“小顧……岩山……”明日和景純同聲驚呼,卻無法阻止,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將顧岩山推下五層高的小樓……
“都看到沒有?這就是追隨叛軍的下場!”小東北扭曲的聲音,充滿了報仇的快感。
風水輪流轉,剿滅叛軍的邊防軍也變成叛軍了,真是命運的諷刺。
隻聽小東北怪笑道:“嘿嘿,第二個是誰呢?老班長還是這黑娘們,明日,你來決定!”
“住手……”明日嘶吼一聲,快要岔音了,珍妮或老班長中的哪一個再遇害,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景純聽出了明日的聲音不對,強忍著失去親密助手的悲痛,代他發問:“小東北,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我想你和明日死!”小東北的聲音充滿了仇恨,還好,並沒有失去理智,“我一定會看到這一天的。不過現在,你們立即給我退兵!”
明日飛快地和身邊的景純、雪莉、小林交流了一下目光,景純點頭,雪莉搖頭,小林眼神迷茫,方寸已亂。
明日想的是,兩軍對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旦錯過眼前的有利形勢,從玉女峰退兵,下一次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收複海山關也將遙遙無期。
兩害相權取其輕,做出必要的犧牲,有時候是必須的。
驀地,從中心小樓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是老班長,他在向自己人發出戰鬥的信號!
小東北勃然大怒:“媽了個巴子!想死還不容易,把他推下去!”
老班長不等敵人來推,就自己跳了下去,用生命留下的那一聲“嗷嗚——”,久久地在山間回蕩。
“老班長……”明日失聲大叫,聲音沙啞,兩行熱淚流了下來,他再次見證了一個高大的靈魂、一個為了大多數人而自我犧牲的靈魂!
他胸口憋悶,眼冒金星,撲通跪下來,在昏倒的一瞬間,聽到景純在喊:“小東北,我們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