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排排的水箱,從四麵向裏延伸,圍著中間的一座白色高台。
明日眨眨眼,還以為自己看花了,這座高台,分明跟黑市“黑拳比賽”的賽台一樣。
咆哮聲是從賽台上傳來的,一個渾身水淋淋、赤條條的男核屍,似乎剛從水箱裏出來,呆立在台中央,臉上的表情像一個迷路的孩童,跟“他”駭人的吼叫不成對應。
明日看到,那些民眾被帶到了賽台下,如同觀眾。
不!不隻是觀眾,其中兩個男女被推到了賽台上,很奇怪的是,那個核屍,竟然畏畏縮縮的,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真是奇了怪了,核屍竟然害怕正常人?
那兩個男女更害怕,渾身哆嗦著,因為手被銬住、嘴被封住,無法反抗,也無法喊叫,想跑下賽台,卻被邊上的士兵趕回。
這時,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來:“吃了那女的!”
明日立刻聽出是站長的聲音,心中一喜,難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轉頭四顧,希望能看到老小子在哪。
與此同時,賽台上的核屍,渾身一顫,好像收到了指令,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驀地嘶吼一聲,騰身而起,將那個女的撲倒在地,撕咬起來。
女的鮮血淋漓,四肢抽搐著,已無力掙紮。
邊上的男的忽然表現出莫大的勇氣,不顧一切地衝上來,用腳踢、用胳膊推,試圖把女的從核屍的嘴下救出來,他們顯然是一對夫妻。
那核屍卻無動於衷,壓根不理男的,隻顧埋頭大吃女的。
賽台四周的內衛隊官兵圍觀著,似乎司空見慣。
“別吃了!”站長的聲音又發出指示。
核屍雖然吃得正香,還是老老實實地停住嘴,站了起來,又恢複了迷惘之態。
明日確認了,站長沒在現場,是遙控指揮。
他更明白了,原來站長正進行訓練核屍的實驗,而且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賽台上,男的撲在了女的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悲痛欲絕地嗚咽起來。
明日的心一陣陣發緊,老小子在研究控製核屍的方法,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呆不下去了,隻想趕緊離開這個血腥變態的試驗場,去把老小子揪出來。
明日回頭沒走兩步,又停下了,因為他看到了水箱裏,竟然有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
他使勁地眨了一下眼睛,沒錯!自己沒看錯,是邊防營的新兵!雖然他的臉上起了一層水皰,還是能看清他的本來麵目。
明日的心收縮起來,一眼掃過去,認出了水箱裏那一個個都有印象的麵孔,豁然是轉換陣營的一批新兵。
或許因為投靠內衛隊的新兵數量太多,小東北無法履行官升一級的承諾,就把其中一些送給了站長,當成試驗品。
原來,水箱裏關的不是核屍,而是被改造成核屍的正常人!
那麼,被抓住的胖子、小武和老班長等人,會不會麵臨相同的命運?
明日的身子一陣顫抖,裝作看熱鬧,在水箱間走動,還好,沒有發現他們。
台上的吃人訓練依舊在進行中,他差點就要抬起槍口,打爛這吃人的人間地獄!
明日沒有開槍,默默離開了這座恐怖的核屍集中營,抓了一個舌頭,一經審問,才知站長在核心大廈,救助總局的工作隻是遠程遙控。
你大爺!害老子多跑了冤枉路。
明日擰斷了舌頭的脖子,把屍體藏好,原路折返,單槍匹馬,殺向核心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