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思半晌,喊他過來,商量大事:如何翻過隔離牆?
首先,車子不能丟下,尤其是大卡車,這是他們逃亡的根本。
那麼,用炸藥炸出一個牆洞?
但這舉國之力建造的隔離牆可不是豆腐渣工程,或許會耗盡車隊攜帶的所有火藥,得不償失,接下來的路還長著呢。
也許,真要尋求大沙村的幫助了,如果能找到一艘裝下大卡車的海船,就可以從海路繞道了……
說話間,天黑下來,秦冰打算明早再好好觀察一下隔離牆,便下令紮營,又跟老兵知會一聲。
工兵帶了一頂大帳篷,值此末世,男女混賬也無所謂了。
在野外過夜的好處是,不用擔心巨鼠。
而且在這鳥不生蛋的鹽堿地,不止核屍,連其他的核變異動物也沒見到,看來,今晚可以享受一下和平年代的野營了。
眾人挑了距離海灘不遠的一處高地,在背風的凹處紮營,吃了壓縮餅幹當晚飯。
當然,崗哨是必須設立的。
秦冰安排了站崗的順序,兩人一組,三班輪替。
童子軍的兩名男兵當第一班,明日和女兵值第二班,胖子和李駒站好最後一班崗,身為首領的她,自然不用執勤。
崗哨設在帳篷西邊的兩側,靠海的東邊成為天然屏障,因為如果有敵人或核變異動物接近,也隻能從陸上來。
再說,還有大卡車的雷達監視呢。
明日這幾天都在車上屈身睡,總算可以落地睡個踏實覺,第一個鑽進帳篷,往打地鋪的電熱毯上一倒,就呼呼大睡了。
這種充電式電熱毯是和平年代驢友的野營之寶,在核災難後,因為電力供應不繼,淪為廢品,但對於擁有核電寶的小團隊來說,電力沒有任何問題。
下半夜當班的胖子和李駒,倒在了明日的身邊,秦冰和女兵則睡在了另一邊。
雖然貌似安全,但所有人都是和衣而臥,槍不離身,在這個看不到明天的世界,天知道夜裏會發生什麼變故?
因為是第一個睡下的,明日靠在帳篷的最裏麵,也就是靠海的方向,聽著呼呼的海風聲和有節奏的海浪聲,他睡得很香,連夢都沒做一個。
兒子在大卡車的鋼鐵堡壘中,又有老兵和敏敏守護,他絕對放心。
不知過了多久,明日在頭頂淡淡的小夜燈中睜開雙眼,似乎聽見了什麼異樣的聲音。
他看看手表上的夜光指針,還沒到十一點的換班時間,邊上的胖子鼾聲不小,他都聽習慣了。
難道是是自己的幻聽,明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輕輕爬起來。
秦冰和李駒幾乎同時驚醒,看見是明日,以為他要小便或換班,又側頭睡去。
明日提著衝鋒槍出了帳篷,被外麵的刺骨寒氣刺激得連打幾個哆嗦。
借著海麵的微光,他隱隱看到西邊站崗的兩名童子軍腰杆筆直,略略放心,轉向大海的方向。
順風兒傳來濃鬱的海腥味,在海浪聲中夾雜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極其細微,要不是站在帳門外,真的聽不到。
明日下意識地打開衝鋒槍的戰術燈,往海灘上一照,黑乎乎一片,什麼也沒有。
但是,他總覺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兩個崗哨立刻覺察,低聲喝問:“口令?”
明日忙回複:“大海!”
隨著說出口令,他一個閃念,將戰術燈切換成強光,再次照向海灘,頓時頭皮一炸,渾身寒毛直豎,厲聲嘶吼:“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