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明日不信自己打不中，他冷靜地扣動扳機，一聲炸響，火光從槍口噴出。
在升騰的硝煙中，他看到鎮長的肚子像皮球一樣炸開了，五髒六腑全飛了出來，濺了身上的裸女一臉一身。
那女人尖叫著，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兀自騎著鎮長的屍體，都忘了應該跳下來躲藏。
教堂裏像炸了鍋一般，赤裸的男男女女抱頭亂躥，叫成一團。
唯一還能保持鎮定的就是老大，在槍響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拎起胯下女人的頭發，將她擋在自己身前。
在一片混亂中，秦冰一肘擊碎身後的圓窗，喊了一聲：“走！”
老大瞪著一對三角眼，清晰地看到二樓被風撩起的窗簾下，兩個黑影從打破的窗戶跳了出去，融入外麵的黑暗。
老大沒有理會手下的亂嚷亂叫，盯著那扇破窗，射出兩道狠毒的目光，又看向鎮長的屍體，嘴角微微一翹……
那一夜的風很大，將地麵的積雪都刮了起來，好像再次下雪一般，也刮去了雪地上留下的任何痕跡、包括人世間的汙穢。
夜深沉，食人鎮外，一大兩小的三輛車靜靜地停在風雪中，五名童子軍就睡在大別克和越野車上，輪流放哨。
大卡車的駕駛室中，已經休整完畢的明日和秦冰，加上老兵，摸著黑，又召開了碰頭會。
明日兀自憤慨：“那幫人渣，竟以吃人為樂！這個世道，越來越沒救了！”
秦冰歎口氣：“其實，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被核屍吃、被其他核變異生物吃，和被同類吃，又有什麼分別？”
明日不由有氣：“大姐，和著你的意思，吃人還有理了？”
秦冰瞪了他一眼：“老娘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個食人鎮，著實給我們上了一課。你要收收你的玻璃心，別動輒悲天憫人。”
“你才玻璃心呢……”明日反唇相譏。
“二位，拜托你們別吵了，談正事要緊，怎麼通過這座鎮子？”老兵忙打圓場，打開了雷達顯示器，調出鎮子的地理顯像圖。
秦冰這才做偵查報告，明日不時補充，兩人對著電子地圖指指點點，讓老兵對食人鎮有一個全麵的認知。
食人鎮，西臨一條大河，和雲霧山隔河相望，東麵是荒野；一條南北走向的國道貫穿全鎮，屬於國道的大街，扼住北上的咽喉。
鎮上有四百個壯勞力，分布在零散的民居中，聯防隊目測有幾十人，不過打起仗來，是全民皆兵。
武器簡陋，以自製的土槍為主，最有威力的是土炮，至少有兩樽。
交通工具不詳，有幾輛由摩托車改裝的雪橇。
鎮長被明日打死了，現在領頭的是老大……
明日認為，隻要想法打掉土炮，車隊就可以橫衝直撞了。
秦冰則對巷戰心有餘悸，擔心萬一車隊被堵在大街上，就有被甕中捉鱉的風險。
兩人發表完意見，一起看向老兵。
整個小團隊中，隻有老兵是軍人出身，具有戰術素養，所以他的話很有分量。
一直傾聽的老兵，徐徐開口：“我的意見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