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同時前方一片火光。
他身旁那些英勇的騎兵們立刻在鮮血飛濺中倒下,但後續騎兵依舊和他一樣瘋狂向前,他們手中一支支長矛端起,他們引以為傲的騎射已經沒用了,射箭必須減速,狂奔的戰馬上再好的弓手也射不中目標,甚至距離遠的時候為追求準確還得停下。歐洲前膛槍時代騎兵甚至被禁止衝鋒中用卡賓槍,蒙古騎兵的弓箭肯定不會比卡賓槍更精確,但在對麵成千上萬的火槍麵前無論減速還是停下都和自殺沒區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最英勇姿態全速撞擊向前,速度是他們唯一可以依賴的。
甚至為了速度他們連盔甲都不要。
他們也在適應新的戰爭。
他們同樣都是身經百戰,在最初的茫然失措之後,他們也逐漸明白冷兵器騎兵對線列步兵該如何打,用弓箭是自殺,他們永遠射不過排槍,穿盔甲減慢速度也是自殺,那東西在子彈麵前同樣毫無意義,唯一的選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衝上去用長矛和彎刀解決,隻要別讓步兵裝第二輪子彈他們就是勝利者。
此時後麵的步兵陣型中,一個方陣實際上已經被衝開。
這並不奇怪。
空心方陣可以最大限度抵擋騎兵但不是免疫騎兵的攻擊,在機槍沒有誕生前,騎兵衝鋒是不會過時的,更別吳越軍隻是拿破侖戰爭時期的水平,而拿破侖戰爭時期騎兵始終都是戰場上的重要力量,這些蒙古騎兵的驍勇也絲毫不輸於拿拿的那些胸甲騎兵,他們衝開一兩個空心方陣很正常。
但依然沒用。
因為河堤上所有大炮幾乎同時轉向了衝開方陣的騎兵,然後超過兩百門大炮的攢射瞬間把後續騎兵打得屍橫遍野,後繼無人的蒙古騎兵反而陷入重圍,緊接著重新完成裝彈的步兵從兩側射殺這些衝進陣型的騎兵,甚至端著上刺刀的步槍上前把他們刺落馬下。
沒有步兵跟進的騎兵也是沒用的。
在第一輪子彈中幸免的哈剌章吼叫著鞭打他的戰馬,帶著身後同樣幸免的騎兵瘋狂地衝向河堤,就在這時候令他狂喜的一幕出現,河堤上正對他的吳越軍明顯來不及裝彈,因為害怕開始紛紛逃跑,這一刻他下意識地狂笑起來,然後端著長矛如風般衝上了河堤……
然後他驚叫一聲帶住戰馬。
在他前方運河靜靜流淌,平靜得仿佛這道河堤分擱出兩個世界,而運河的河麵上無數漕船排成一條密集的長龍錨泊,他正對的一艘漕船上,一個男子正背著手向他露出微笑。
就在他胯下戰馬嘶鳴一聲立起的瞬間,那男子身旁一道烈焰噴射,下一刻哈剌章連人帶馬在巨大的撞擊力量下倒翻過去,還沒等他從地上掙紮起來,一個原本逃跑的吳越軍士兵出現在他視野,同時出現在他視野的還有一支刺向他胸前的刺刀。
就在此時他身後的騎兵也紛紛衝上河堤,然後在狂風暴雨般的散彈打擊中支離破碎。
“自尋死路!”
不遠處的呂珍鄙夷地。
運河的河堤不是最後防線,運河河麵上一字長蛇排開的一艘艘漕船才是,每一艘漕船上都有兩門自衛用的六磅炮,這些漕船從江南輾轉千裏而來,路上水匪湖盜可都有的是,沒有足夠的自衛火力豈不是送菜?幾百門廉價的生鐵炮才是吳越軍這個巨大陣型的最後一道。而此時那些原本試圖衝上河堤的蒙古騎兵已經被迫掉頭沿著河堤而逃,但可惜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還是在河堤和空心方陣最後一麵的火力夾擊中,這些可憐的蒙古騎兵們就這樣在逃跑中越來越少,很快隨著最後一名騎兵的倒下這場大戰也終於落幕了。
兩萬蒙古騎兵,隻有不足八千逃離了戰場,他們沒有逃回大都,而是在納哈出率領下向西南而逃。
估計是去保定越太行山了。
“前進,目標大都!”
呂珍整理一下軍服滿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