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實在太大了。
這些大炮的炮口甚至都能讓一個孩直接爬進去。
巨大的炮管恍如青銅柱子,壓在熟鐵鍛造的炮架上,壓得那些同樣熟鐵鍛造的車輪深深陷入泥中,在後麵犁開一道道深深溝壑,逐漸向著土丘的頂端延伸……
“五十斤炮彈!”
左君弼就像發瘋一樣尖叫著。
“我看什麼城牆能擋住五十斤的炮彈!”
他緊接著吼道。
擁有運河航運這個有利條件的他們,不需要像張定邊一樣,最大也隻能帶十二磅加農炮,實際上張定邊在野戰中更喜歡攜帶六磅和三磅,十二磅對他來都嫌太重,尤其是三磅野戰炮已經成了漢軍步兵的核心,隻有麵對堅城時候才會動用十二磅重炮,到底在沒有水運沒有公路的情況下,哪怕十二磅炮對於機動性也是巨大的限製。
但呂珍和左君弼不一樣。
他們因為有運河支撐,根本不在乎運輸,同樣也就根本不在乎大炮噸位,直接將火炮威力追求到極限,然後在利國監鑄造了八門五十斤攻城巨炮,實際上相當於六十八磅加農炮。
這在一鴉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啊。
在阿姆斯特朗炮發明以前,這幾乎就是歐洲艦炮的極限,而且那還是短管的卡隆炮,而他們這是長管的加農炮,這東西即便十九世紀的歐洲國家也隻是安裝在重要的海防要塞上的,他們居然用這個來轟擊城牆,也的確算得上瘋狂了,就這樣八門巨炮在超過一千人的努力下終於被推到了炮位上,而在兩裏外的空曠平原上,一座周長僅僅隻有八裏的城屹立。
而且還是夯土城牆。
可就是這座夯土的東昌城,還有城內僅僅不過五萬守軍,已經阻擋他們達半年之久,甚至還讓他們損失超過五千,哪怕現在他們已經裝備了數萬支燧發槍和大炮,也一樣在這座城前一次次損兵折將,至於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在這座城四周擁有一圈寬的令人發指的護城河。
準確是護城湖。
東昌城是建在東昌湖中間的。
在這座古城的外圍,是超過一裏寬的廣闊湖麵,而且戰前元軍還對其進行了擴大,最終讓它徹底變成一座孤島,但也把運河河道納入湖中,使得這裏變成運河上一個繞不開的點。
想打?
先劃船過去再。
哪怕是十二磅炮,也不可能在超過一裏外用實心彈轟塌有城磚保護的近十米厚夯土啊!而湖水深度也不足以讓大型戰船載著火炮駛入然後靠近城牆轟擊,最終隻能由步兵拿著燧發槍向前,頂著城牆上投石機,床弩甚至型火炮轟擊強行登陸,但基本上剛踏上湖岸,就該麵對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羽箭了。
正是這種令人欲哭無淚的環境逼得呂珍和左君弼發了狠。
既然如此就玩大的。
“開火!”
左君弼舉著刀亢奮地吼叫著。
他前方八門巨炮旁邊,炮手迅速將火繩杵進點火孔,伴隨驚動地的炮聲和炮口噴出的十幾米長烈焰,八門巨炮幾乎同時凶猛後退,然後被深入泥土的炮鋤逼住,而在前方空氣中刺耳的呼嘯聲驟然傳來。舉著望遠鏡的左君弼目不轉睛地頂著遠處,下一刻在他視野中的東昌城牆上仿佛被神靈踢了一腳般,一段女牆一下子變成了向後噴射的碎塊。而且不僅僅是女牆,甚至就連後麵的士兵都變成碎塊向後噴出,連同他們腳下的城牆頂部的城磚一起,而在城牆上赫然多出了一個狗啃狀的不大豁口。
很顯然一枚炮彈在城牆的頂部直接犁過。
而與此同時在這豁口不遠處,伴隨城磚被擊碎的飛濺,大片的城磚被震得脫落,出現一個巨大的圓斑,而圓斑中城牆的夯土同樣脫落,直接變成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彈坑。
“繼續轟,要的就是這個!”
左君弼滿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