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王佑都認真考慮過,若是執必賀挾之,他是不是幹脆投效執必賀算了。反正過去數百年,為異族效力之人,比比皆是,也不見得博不到一場富貴!
幸得執必賀還真沒將王佑這等人才看在眼裏,才免了王佑這一場內心掙紮。
正當王佑準備看著青狼騎橫掃雲中邊地,最終直逼雲中城下,看見劉武周向執必賀倒旗降順之際,青狼騎卻迎頭挨了一棒,接著一棒又是一棒!逼迫得連執必賀都惱羞成怒,帶領青狼騎主力去找回場子。
然後王佑就看見青狼騎敗殘而回,場麵淒涼至極,當執必賀回返之際,連寸步不離的青狼汗旗都不見了蹤影!
如此大風暴雪,如此奇寒氣,馬邑鷹揚府連出門野戰都不願意。恒安鷹揚府卻在這樣的冰雪地中,狠狠的擊敗了執必家青狼騎主力!
王佑由此破膽!
如此恒安鷹揚府,戰力強橫得連執必部都吃了大虧。在將執必部逐出雲中之地後,再轉而南下,那時候馬邑鷹揚府還能扛得住麼?
縱然王佑知道恒安鷹揚府乏糧到了一定程度,王仁恭也早有預備,但仍然膽戰心驚。如此強兵,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自己這般幕僚佐讚,在善陽城中指點江山,以為恒安鷹揚府就是掌中之物,有上百種方法可以輕鬆料理他們,對王仁恭的謹慎態度甚而有點腹誹。現在想來,自己這班人才全是笑話!
在王佑看來,將執必部打得如此之慘,恒安鷹揚府下一步當然是乘勝追擊,執必部也隻有退回草原塞外這一條路可走。敗退之際,誰還會來管他?到時候要是落在恒安鷹揚府手裏,這些恒安鷹揚府中人,還不拿刀子碎剮了他!
趕緊走,離開這個死地!
惶急間王佑也顧不得執必賀會不會放他離開,隻是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寒冷,手腳怎樣都不靈便,一點點行囊,半晌都未曾收拾好,到得最後,幹脆坐在地上,如篩糠一般發抖戰栗。
自己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非要到這死地走上一遭?
兩名王佑帶過來的從人,就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主人這般發癲,一聲不吭。他們可比王佑清醒,執必賀不發話,難道幾人還能離開不成?
正在王佑怕到極處的時候,腳步聲響動,卻是掇吉走了進來,冷著臉掃了一眼坐在地上捂著腦袋顫抖的王佑,淡淡道:“老汗召你前去,快些起身,別耽擱了!”
王佑如被雷劈一般跳了起來,顫聲道:“老汗莫要將人交給劉武周!”
掇吉不耐煩的擺手:“你不是來勸老汗和王仁恭會盟的麼?老汗決定許了,正是大喜事。你卻在這裏胡些什麼?”
王佑一疊連聲的答應:“喜事,喜事!人這就去,人這就去!”
雖然口中著喜事二字,王佑臉色卻還是又青又白。冷汗不住滑落。
突然間執必賀就要和王仁恭會盟了,這個時候執必部的窘迫慘狀,可以想見。若不能早早離開這片死地,自家前景,不妙到了極處!
這殺的恒安鷹揚府怎生就這麼厲害!